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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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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季然并不知道韩含清的警察身份,他眼神惊疑不定的闪烁着,思维不知道被他的想象力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自然不会有人帮他解释,貌似他想的越不靠谱,对我们越有利。不过,其实我也很怀疑,韩含清怎么就从一警察变成了大学生了呢?看来要找机会将其严刑拷打一番,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之后季然虽不断从行为啊,作风啊,家室啊,专业啊,前途啊等方面明里暗里的攻击我,但是因为韩含清对我完全无理由的支持,他始终未进寸功。正在尴尬的时刻,手机声响,于是季然便借着这个机会遁走了。

    其实仔细想想,我这完全是无妄之灾。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强大的对手,仅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这是何苦来哉。

    吃完饭,韩含清对我们说:“你俩都没什么事吧,老娘带你们去拜见几位前辈。”虽然是询问,不过依旧丝毫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一路跟在韩含清身后,张承道实在忍不住问道:“韩警官,你到底是学生还是警察啊?”

    合着道道也不知道韩含清的来历,听到他问,我不由也竖起了耳朵。

    韩含清一边走一边解说,丝毫不影响行进速度:“你承存师兄死定了。”她先以这句话开头,然后说道:“老娘本科毕业后加入的灵异事件科,今年读研一,属于在职研究生,这俩事不冲突。”

    “那你怎么会加入那什么灵异什么的,那部门听着貌似不好进啊!还有你的这身本事,不会是在学校学的吧?”这回却是我问的。自从那天在审讯室见过她出手,这个问题便时时萦绕在我心头。

    “是灵异事件处理科重案二组。就你这记性,怎么考上大学的。”韩含清不满的说。

    我能告诉她我虽然过目不忘,但是尤其不善于记名字还有轻微的脸盲症吗?我心中暗想。算了,这种丢人事还是让他淹死在我心里吧。

    “至于老娘的传承嘛,反正早晚要让你们知道,现在干脆就跟你们说清楚吧。”韩含清想了想又说道:“这事还得从我老头的老头说起。”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她老头的老头,那应该是她爷爷。因为她的叙述太过简单,所以下面我加上自己的脑补,重新叙述一下她爷爷的经历。

    韩含清的爷爷早年机缘之下得了太一道教的传承,据说还是正宗的。这太一道始创于大金国统治时期,鼎盛时几与正一道分庭抗礼。但是到元末时期不知什么原因,教中高手突然由明转暗,全部不见踪影,这太一教群龙无首,也就逐渐没落了。

    再说韩含清她爷爷,自从得了太一教传承,因为对捉鬼画符有兴趣,加上天资过人,竟也让他学了个七七八八。这学道的过程是韩含清说的,但是经过我这几个月的了解,别说学个七七八八,即使想学个一一二二,那也得遭老鼻子罪,除非--我天资不过人?

    自此之后她爷爷就靠着捉鬼驱魔这一手绝活,逍遥的混着日子,直到新中国成立。

    破四旧那会道士不好混,韩含清她爷爷一来断了生计,二来也怕挨批斗遭罪,于是凭着他老头的关系进了公安系统,老老实实当起了警察。

    哎~~!由此可见,彪悍的人生必有彪悍的祖先,苦那啥就该安安心心当屌丝,除非你有一个好师傅。说起师傅,修缘也不知道晃悠到哪去了,这半天也没见回来。额,貌似跑题了。

    不过怨鬼们可不管你们阳间破不破四旧,他们不但该怎么玩还怎么玩,还因为众多捉鬼人遭迫害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那段时间她爷爷暗中开启道术天赋加成,着实破了几起耸人听闻的灵异大案,成功夺得当时警界风云人物的宝座。不过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他是为官有道,所以职位也如同坐火箭一般嗖嗖嗖的往上窜。

    等地位上升到一定程度,便能接触到一些常人无法得知的区域。原来历朝历代都存在着一个独立的官方组织,即使新社会也不能幸免。这个组织不干预政事,不担任官职,甚至有些成员还在老老实实挣着工分。但正是这个组织,却担负起了维护阴阳两界平衡的重任。当韩含清的爷爷知道有这个组织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加入进去,原因据说倒是很简单:能干老本行,还能继续逍遥的混日子。

    说到这里,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不错,这个组织就是灵异事件处理科的前身。后来随着机构的逐渐完善,这个组织逐渐也有了编制,跟公安其他部门的联系也逐渐紧密起来。但是一般警察虽然知道有这么个编制,但是他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却仍属于机密。而在这次转型的过程中,韩含清的爷爷也因为资格老能力强,混到了这个组织的领导层。

    她爷爷的故事讲完了,但是韩含清的话却还没有完,只听她接着说:“因为这组织相当于旧时期的地下党,所以我老头的老头具体是干什么的,我老头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老头就一很牛的警察。并且在那个时期的教育影响下,我老头成了一标准的无神论者,上班后找了一份正经工作。后来即使知道了他老头是干嘛的,也因为年龄的原因与此行绝缘。”

    说到这里韩含清突然转过头怒视着我们说:“别光顾着听故事,脚下别停!咱们快到了。”

    我俩赶忙加快脚步,张承道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老头的老头就把传承的主意打到我哥身上,可惜我哥对这玩意也是毫无兴趣,天天就猫在家打撸啊撸。反倒是我,从小就缠着他让他教我见鬼的本事。可能他觉得我是吃这行饭的料,就传承给我了啊。”

    后边的话不用说了,自然是她毕业后抱着领导爷爷的胳膊摇左两下,右摇两下,就成了那什么二组的副组长。要不就她一刚毕业的学生,能有这待遇?

    然而我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那个,你学这太一道术的时候没觉得苦吗?”

    “完全没有,运用道法的时候第一次就通神了。后边感觉反而越来越简单,反而是学体术时吃了点苦。怎么,你也想学?”韩含清漫不经心的说。

    看看张承道,他脸上表情依旧,看来他对韩含清的学习速度丝毫不感到诧异。我默默的流下两行泪,这他那啥到底是因为我真的天赋不过人,还是我错拜了师傅啊!

    我突然觉得拜师这事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某北侠当初不是也一出场就拜了七个师傅,后来还不断拜不断拜,才有了最终的成就吗?反正修缘现在也不在,学不学的不说,先问问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问道:“你爷爷他老人家还收徒弟吗?”

    “有空老娘带你去见见他,不过你长这么丑,估计他不会收你。到了,进去吧。”

    我在心里无数次鄙视她的审美。再说,拜师学艺跟长相有毛的关系?他又不是找孙女婿。

    光顾着听故事,也没注意被她带到什么地方了。这回仔细一瞧,原来我们此时正身处一间美术教师。这间教室的大半被画板画架和小板凳占据,其间散落着各色毛笔和颜料。这些画架都冲着一个交汇点围出一个扇形,而这个扇形的空白位置正中间放着一把椅子,一个角落则摆着各类石膏像、坛子、罐子、假水果什么的教具。

    如今这个教室内只坐着一名男生,他拿着铅笔不停在一个画板上画着,而他画的是~~马赛克?

    韩含清嘱咐我们开阴阳眼,而我早就看出这男生不是一般人,不是因为他画马赛克,而是因为正有一束阳光透过他的身体照射在我脚边的地面上。

    张承道依言开启阴阳眼,也看到了这位学生。看他微微诧异的表情,估计也是看到了那幅马赛克吧。

    韩含清捡起一支画笔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将画笔绕着手指转了两圈之后,照着那幅“马赛克”刺啦一下划了上去。马赛克上顿时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看见她露这一手,我和张承道不由同时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这一笔如果是画在普通画上自然是简单至极,可是这是一幅灵画,想在这上边留下痕迹,相当于在空气中凭空生出颜色,其难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要按照道道的话来说,这应该是属于凌空画符的境界。中级道士念个咒,运运气,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出屁来沟通天地阴阳之力,或许有很小的几率会成功,但是要做到韩含清这般轻松愉快,最少应该也要达到高级道士的水平。而看韩含清的年纪比两人也大不了两岁,即使满打满算,比我们大四岁,二十二岁就达到高级道士的水平,那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啊!如此看来,这韩含清能当上那什么副组长,看来也不仅仅是走后门的关系了。

    在我们两人的惊诧眼神中,那个鬼学生“啊呀”一声大叫,旱地拔起一仗多高。待看清破坏他画作的人是谁后,用铅笔指着韩含清即气又恼更害怕的说道:“又~~又~~又是你!这回我没掀女模特的裙子吧?我没在上课的时候挪画架吧?我没满墙的画鬼脸吧?我没。。。。。。我还干过啥来着?总之这回我啥都没干吧?”

    韩含清很干脆的回答:“没。”

    这鬼学生闻言更愤怒了,他一手举着画板,用另一只手上的铅笔点着那鲜艳的一笔吼道:“那你这~是干嘛!”

    韩含清继续转着画笔,盯着这幅画头向左歪歪,又向又歪歪,最后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这回更差,趁早毁掉比较好,我帮了你,不说声谢谢吗?来,顺便给你介绍两个学弟。”

    鬼学生将画板一扔,对韩含清说:“我靠!介绍学弟,才是你,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吧!”说着就向我跟道道望过来,眼中满满的都是迁怒之意。

    哎~~!我心中暗叹,刚才她说给我们介绍学长,我还在想:难道她是看我既得罪了季然又势单力孤,想给我介绍几位能抗衡季然的有势力的学长给我当后盾?可是当我见到这鬼学生的时候才知道她所谓的学长原来就是执念未消的鬼学长。在内心升起一丝失望的同时,我还安慰自己,认识几个圈子里的好鬼也不算什么坏事。可是,看这位学长的眼神,她哪是在给我们介绍学长,这完全是在帮我们拉仇恨啊!她是要把我弄到人鬼共愤的境地吗?

    “你丫刚才说你什么?”韩含清突然怒视鬼学长,吓的鬼学长连说:“没~~没说,什么啊~~”之后才满意的指着道道说:“这是张承道。”然后又指指我说:“这是吴越,看见他你会不会多一点灵感?”然后又指着这位鬼学长对我们说:“这位是黄豆豆,按照入学时间来算,应该是高你们九届的学长。还不快叫学长,你们不懂礼貌吗?”

    我那啥,高我们九届,那不是也比你高五届,怎么没见你也叫学长啊!不过想归想,我俩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声学长。这个叫黄豆豆的鬼学长听见我们喊他,立刻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当真是文艺范十足。

    韩含清将画笔丢在一边,拍拍手吸引我们两人一鬼的注意后,对黄豆豆说:“我带他们来什么目的知道不!”

    黄豆豆闻言又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韩含清又对我们说:“这位豆豆学长是我罩着的,如果有同行不长眼敢欺负他,谁欺负他你俩就给我收拾谁。但是这黄豆豆同学要是还敢搞恶作剧,你们也照扁不误,扁到哭为止。知道了吗?”

    这话听的我跟张承道面面相觑,合着韩含清还真把我们当小弟了。

    张承道咳嗦一声,仿佛避开韩含清问题似得问黄豆豆:“不知道黄豆豆学长生前执着于什么,以至于不能轮回呢?不如给我们讲讲,看我们能否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