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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沙场狼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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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5章 沙场狼烟(1)(3)

    “哦?”一听这话,太后倒是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一举两得法儿?”

    蝶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扯出一抹淡笑,看了一眼骆心安说,“罚肯定是要罚的,但重要的是怎么罚才能既让姐姐得了教训,又能保全您的名声,太后您说姐姐干涉内政,虽说有理有据,但姐姐只不过看了几眼折子就被重罚,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但后宫干政这罪名从来没有轻判的道理,所以与其左右为难,妍儿倒觉得您不如直接换成违反宫规的罪名再罚姐姐也不迟,这样一来,您作为后宫之主处理后宫之事是理所应当,旁人哪儿还敢再嚼舌根,何乐而不为?”

    太后听完这话一挑眉毛,冷哼一声,“违反宫规最多是跪几天祠堂,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蝶妍犹豫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明眸流转的轻声唤了一声,“太后娘娘您要是觉得这样的处罚太轻,不如就让姐姐一边在祠堂闭门思过,一边抄经祈福吧。”

    说着她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柔声道,“跟太后您说实话吧,或许是因为有了陛下的骨肉,人也心软起来,妍儿实在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之前在送子观音庙上香的时候,大师说只有连续诵经十二个时辰,并将《金刚经》和《道德经》才能攒够功德让送子观音娘娘听到臣妾的心声。”

    “但臣妾的身体您也是知道的,即便有这份诚心,肚子里的皇儿也不允许臣妾连跪十二个时辰,臣妾知道您与陛下一直想要一个皇长子,臣妾心里也渴望给陛下诞下麟儿,绵延我聂家血脉,奈何有心无力,既求不到观音娘娘,也不一定有这个福分,姐姐与我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素来亲厚,求太后允了妍儿这个请求,让姐姐帮妍儿这个忙,戴罪立功,了了臣妾这块心病吧。”

    说到动情之处,她的声音颤抖,几近哽咽,眼泪砸在地上留下一朵朵水花,不顾周围人劝阻,挺着大肚子执意跪在了冰凉的石板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周围人当即露出不忍的神色,而旁边一直在看戏的骆心安这时终于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出声。

    原来蝶妍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拶指之刑不过就是夹断她的手指,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之后即便时间再久,骨头也终于愈合的那一天。

    但蝶妍现在说的这话,听起来似乎比拶指之刑要轻很多,但那《金刚经》和《道德经》洋洋洒洒厚厚一本,又岂是一个晚上就能抄完的?更不用说还得为了她和聂毅的孩子,在送子观音面前跪满十二个时辰,这种给自己的仇人下跪,经受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滋味,可比拶指之刑要痛苦得多。

    更何况,怀孕的人可不只有蝶妍一个,即便她每日按时服用闭红,只是外表看上去稍显圆润,其他与旁人并无不同,但到底肚子里还藏着一个孩子,再加上重伤未愈,又怎么可能跪满十二时辰!?

    好一个蝶妍啊,这一招使的真是阴毒又漂亮,既帮了太后,又在众人心中竖起贤惠的形象,最重要的是还狠狠地捅了她一刀,真是一箭三雕好手段。

    本来太后听了蝶妍刚才那一通劝说,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随意弄死骆心安了,如今一看她为了皇室骨血梨花带雨的哭成这样,在心中仔细一琢磨,倒觉得这法子既能惩处骆心安,又能帮她未来的皇孙祈福,倒真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想及此处,她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自己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哀家还心疼呢,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快点起来吧。”

    这话说完,等于完全堵住了骆心安的退路,其实早在蝶妍哭的鼻涕眼泪的往太后面前一跪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今天不会轻易脱身了。

    一边是怀着皇室血脉备受宠爱的儿媳妇,一边是“勾引……”自己儿子和相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眼中钉,不管是非对错如何,太后会如何选择已经不言而喻,骆心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局她没有一丁点胜算。

    蝶妍哭哭啼啼的被喜鹊扶起来之后,对骆心安露出姐妹情深般一笑,却在坐回座位的一刹那,眼里闪过一抹隐藏不住的讥讽和猖狂。

    骆心安嗤笑一声,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一眼。

    这时太后的声音响起,“即日起罚骆心安闭关思过,为蝶贵人诵经祈福,若是跪不满十二个时辰或者没有抄完全部的经书,不得跨出庙宇半步!”

    骆心安深吸一口气,垂下头遮住此刻自己脸上全部的表情,低声道,“心安领旨谢恩。”

    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骆心安觉得全身一阵阵发冷,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不管她如何瑟缩起身子,都像是能钻进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冻得瑟瑟发抖。

    即便此时已经到了初夏,但夜幕降临之时仍然晚凉风急,带着丝丝缕缕反而寒气,尤其在这庙宇之中,四处空空荡荡,青灯古佛,连个挡风的东西都没有,就更加觉得冰冷入骨。

    骆心安跪在高大慈悲的送子观音像跟前,膝下的蒲团早就被人抽走,这会儿双膝紧贴着冰冷坚硬的石板,已经又疼又冷的失去了知觉。

    这会儿她甚至都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跪了多久,或许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或许连半盏茶都没有,她的脑袋里一片浑浑噩噩,耳畔嗡嗡作响,手指拿着毛笔机械的抄着一本金刚经,身侧的宣纸已经长长的铺了一地,到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没有偷懒过,但只要她的脊背稍微一弯,身侧一道小门上就会拉开一扇小窗,呵斥她马上跪好,否则被抓住一次就要多跪三个时辰。

    骆心安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娘,可都于事无补,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除了强撑下来少让蝶妍和太后抓住自己新的把柄以外,根本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