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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找寻真正寄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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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该想到,莫叔叔给我们讲的道理应该在就让他的孩子烂熟于心了。”李京有些后知后觉地笑了笑。

    “嗯。”我点点头,摸了摸耳朵“这里听得都起茧子了,不过现在想听也听不到了。”我不免有些伤感地说道,不过很快我意识到的气氛因为我的话产生了变化,便慌忙改口道,“啊,那个所以你那一周的时间了都跟着我老爸做了什么呢?”

    李京回想着,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当然是找花瓶啊,我之所以和你父亲有交集也是因为被委托找到丢失的花瓶啊。不过他有特别交代,我们只能在你去上学的时候找,绝对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情,他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影响了学习。当时我只是觉得你爸爸生是害怕因为花瓶的事情在你面请影响形象。”李京解释着,“但事实上,你爸爸只是在好心帮我而已。他可以直接把证明自己无关的证据拿给我看就好,但是可能是看在我初出茅庐,愣头青的样子,让我觉得还是好心帮我一把比较好,可惜我一开始一直认为他只是在演戏,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所以后来,每当我拿到证据之后,我都会反复印证它的可靠性,就是为了感激你父亲曾经对我的帮助和宽容。”

    “爸爸比较心软。不过我更关心爸爸怎么证明自己清白的?”我能看出现在说话的李京情绪忠夹杂着一点窘迫。

    李京眨了眨眼睛,有些自嘲地继续说道:“我说过我之前的判断有些鲁莽,因为看待证据太过片面因而错怪莫叔叔的事我也和他道了歉。不过令尊当时的态度非常温和,无论是在北欧错卦的时候,还是我道歉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过任何脾气,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我,让我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才行。而且令尊自始至终都没有当面戳穿我的错误。啊,我们好像跑题了,现在说回花瓶的事情,事实上,我那时候才第一次听说了未来快递这项业务,而很凑巧的是哪家快递发货站也承包了当时一部分未来快递的投递业务。你应该也熟悉未来快递吧,前几年很火的一个概念,就是提前把想要邮寄的东西寄存在未来快递的库房,之后在指定的日期,未来快递的员工会帮你发出你提前寄存给他们的物品,无论你指定的日期是1周之后,1年之后,10年之后,甚至更遥远的日期,未来快递都会在与你约定的日期之前帮你保管寄存物,不过时间越长,你的寄存费用也越高。而你家附近的那个投放点,就承接了投递这项工作,这一点我在之前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你父亲能够知道这项业务是因为那时候,那个发货地点在你回家的必经之路,每天他在路口等你回家的时候,经常看见他们之间的业务往来。所以,在我和你父亲说出花瓶是在你家附近的投递点发货的时候,他头脑中已经有了这个猜想。后来事实证明你父亲的才想到非常正确,那个花瓶就是通过未来快递业务投递的。只是因为发货地点没有监控录像,而未来快递的货车正好又挡住了路口的公共监控,所以那天我并没有看到还有其他形似大小的箱子出现在监控当中。至于你父亲,那天他是去发货点给老家的一位亲戚家发快件,误打误撞地核案子搭上了关系。他被我怀疑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问问我为什么笃信一个破纸箱子里面会有花瓶。”李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类易碎品应该有更牢固的包装才可以。发现了这种可能之后,我再次拜托朋友去查了当天未来快递的发货单,发现你父亲的判断没有错误,当天未来公司确实有一个发快件给罗先生饭店的委托,收件人也是罗先生,货品也是花瓶。可能是害怕有人把花瓶偷走,还特意写了是工艺品花瓶,不过未来快递公司有照片存档,我们才确认了证据的可靠性。根据委托单上的信息,委托是在一周之前发起的。好在时间离得不久,我们还有时间调取录像,不过录像中只显示了寄存花瓶的人是一位穿着连帽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子,而这个判断也只是基于体型,具体样貌根本无法得知。不过,你爸爸不可能是寄存者,那天他正带着你在医院里做复诊。”

    我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虽然建新爸爸不可能和李静的怀疑有所关联,但是知道李京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心里也不能说完全不担心。随后,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其实,不用看录像就能知道寄件人的身份吧。你的朋友不是能够调取寄存记录么,那上面没有写寄存人信息么?”

    “是假的。”李京淡定地回答道,“精简人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份来做登记。或者说,那张身份证就是假的。”

    米珍把手肘放在了桌面上,单手支撑着下巴:“这个不奇怪。那个时候,不想下载,只要放在专用的仪器上,‘嘀’的一声之后,就可以读取身份证芯片里面储存的信息,更早之前,除了银行或者一些公共部门,很多信息录入都是依靠手动输入,这就给了一些有心之人可乘之机,虚假身份证有的时候单靠肉眼是察觉不到的。那个时候,未来快递,也是依靠手动录入存储客户档案吧。”得到李京的确认后,她用一副‘我就知道这样子’的表情看着我,但是很快,她的目光被游走在餐桌之间的点心车吸引住了,她努了努嘴对我说道:“再帮我拿一份紫薯猪仔包和萝卜糕吧。”

    我依言从推车上拿了点心放到米珍面前,看着她吃得一脸满足。拿着大水壶的侍者穿梭在食客的餐桌之间,为我们已经见底的茶壶再次蓄满了热水。李京继续解释着多年前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米珍刚才说的没错,在芯片对接还没有进入到未来快递的信息系统的时候,店员只能依照身份证做手工录入,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把脸全部挡住的神秘人拿着的是假的身份证件。事实上,在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有些接二连三的受打击,所以产生了‘完了,这回彻底陷入死局’的想法,也有了干脆彻底放弃的念头。不过,你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兴趣,比我还要认真地继续了调查工作。我本来以为他在自证清白之后,就远离这个事情的、不过,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继续参与调查的话,可能之后心里会好过一些。”

    “什么好过一些?”我没有听清李京后面的话。

    米珍似乎有意地碰了一下李京的胳膊,打断他的自说自话,但是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流,李京也依旧是和刚才一样的冷淡表情,让我以为刚不过是我眼花了。

    “如果你爸爸当时不帮我,而是放任我放弃的话,可能我们后来也不会有那么深的交情,也不会老被他说一根筋。”李京耸了一下肩膀表示无奈。

    “但你就是榆木脑袋啊。”米珍解决了萝卜糕,又把筷子伸向了猪仔包,“性格还拧得要命。”

    李京有些不满意米珍的说法,不过他也只是瞪了米珍一眼又和我继续说道:“本来要放弃了,却被你爸爸的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给拉回了调查。其实很多时候,他表现得比我对事情还要执着。”

    “我可不可以把他当成是你对我爸爸的称赞呢?”

    米珍听到这里,白了一眼李京:“是你的新搭档说我也夹了一个猪仔包到自己碟子里。

    李京有些犹豫,最终点了点头:“好的评价。虽然有的时候,会以为内执著得到不好的结果,但是如果把控有度的话,我倒不认为执着于一件事情有什么不妥。其实,你父亲只是坚持,他是个很有恒心的人。这件事情上就是,如果不是他坚持让我继续调查,我很有可能要很久才会去真正关注那些促使案件发生的那些关于人性的动机。”

    “动机不是一直很重要么?”

    对于我的疑问,李京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人生不会是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为了杀害一个人,处心积虑很多年,做各种策划排除自己的嫌疑。现实中的谋杀案,很多都只是一时冲动酿下惨剧。但是也有一些案子,那些积压在心底说不出的苦衷,最终却用了最不正确的方式进行排遣。你爸爸总是提醒我,只有关注到悲剧的原因,才会真正在源头阻止悲剧的发生。”

    李京耸了一下肩膀,“听说当时采取了我一度想要放弃的方法,他找到了未来快递附近的所有监控。”可能是说了他多花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趁着李京停下来喝茶的功夫,我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那个你们查的都是公共区域的监控录像吧?那个一般人是查不了的吧?”

    李京撇了一下嘴,微微噙着笑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找的是公共监控呢?”

    我被问得一时语塞,吱吱呜呜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米珍把最后一个猪仔包据为己有之后打了一下李京的胳膊:“你又没告诉他你们不是找的公共监控,她当然按照自己的常识来回答啊。”之后又转过头安慰我道:“不要觉得尴尬,他就是爱这样刁难别人。他们当时根本不是通过公共监控确定的寄件人的行动路线,而是靠着其他商铺门口的录像找到的神秘男子,对不对?”米珍得意洋洋地看着李京。

    被米珍一下怼得有些挂不住面子,李静扭过头,不去看米珍眼神里的戏谑,面无表情地肯定了米珍的猜想:“米珍说的没错,调取公共录像首先难度比较大,第二也违反了我们事先同失主达成——尽量让调查秘密进行的约定。所以只能求助于花费高,又比较费力的私人监控。‘未来快递’的店铺当时也算是在商业比较集中的区域,所以他周边有很多商铺,这些商铺门口都有安装监控录像,我们只要能够说服店里的员工让我们调取录像即可。为了看录像,我们编造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不过你父亲对于沟通这件事情很在行,这一点在调查前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因为我们分头采取的行动,本来时间非常紧迫,我们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在你爸爸的帮助下,我们只花费了两天就拿到了结果。而且在会和的时候,明显你父亲走访的商家要比我们多很多。不过这个方法的成本确实有些高,后来我在其他的案子里,如果委托人的资金不高,我是一定要避免这种劳神的方法的。不过调查结果让我们觉得非常幸运,神秘人应该是怕在工哦那个绞痛中留下什么痕迹,是自己开车来的,虽然他自以为停在了公共监控的忙去,不过他忽略了周围商铺的店面监控,所以我们最后还是看到了他的车牌号。根据车牌号,我们查到了神秘人的身份,可是这个身份却让我大吃一惊。”李京的表情虽然和刚才一样波澜不惊,但是眉宇间却透露出一点‘失望’的情绪?

    我揣测着这个让人大吃一惊的结果会是什么,半晌之后,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神秘人是不是罗先生?”我在心里默念着希望李京能否定我的推测,但是他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微微点冲我点了头。

    “你怎么知道的?”他疑惑地问我。

    我内心一片混乱,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敷衍着答道:“我不知道,就像我一开始问你爸爸和罗先生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我从听到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已经形成了罗先生是罪魁祸首的猜想。只不过我没想到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想会成为最终答案。”

    李京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茶杯:“第六感么?”

    我依旧无法保持平静,咬着嘴唇不确定地看着李京:“你相信第六感么?”

    本来以为无神论支持者的李京会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但他却没有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示意我们想把话题停下来,给我恢复情绪的时间。而我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无奈之下李京只好继续说道:“第六感,也包含在潜意识范围内的心里活动。分析心理学创立者荣格把潜意识称为无意识,也就是说第六感时无意识下所得出的结论。首先,他认为意识这一心灵现象是具有某种狭隘的性质。在给定的某一时刻,它只能包容很少同时并存的内容,余下的一切便是无意识。只是通过意识的连续运动,我们才对意识世界获得一种行进感、获得一种一般的理解或感知。就是因为这种局限性,人们决不可能获得整个意识世界的意象。意识完全是对外部世界的知觉和定位的产物。荣格曾经特别强调用直觉来发现无意识,他在自己的医学实践中也常常如此行事。荣格认为,无意识就是一个巨大的历史仓库。如果从这一点讲,第六感本身,也是自己心灵世界的内容。换句话来说,你刚才因为第六感产生的推测并非只是你毫无根据的推断,反而是你对你之前所之情况的总结。也许在今天之前,这些早已存在于你脑海中的信息根本没有被你察觉,但是一旦某一时刻,你所处的环境与你当时获取讯息的环境相似甚至生契合的时候,你的大脑会不自觉地将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存档’调取出来,组成你已知的答案。”

    “很像是靠催眠术让被催眠者恢复记忆一样?”健将平静下来的我,在听到李京的解答之后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可是没想到我的问题刚一出口,我和李京的反应发生了对焦,在突然之间,他的脸色发生了明显变化,他下意识地将目光同我错开,求助地看向了米珍。而米珍听到我的话之后,也微微怔住了。她不确定地把目光徘徊在我和李京之间,最终将目光又放回到了我的身上:“要再吃点什么吗?我刚才看见了紫米椰奶球,要不要等餐车来的时候尝尝?”

    我知道我的猜测让两个人感到冒犯,但是我却不能确定他们觉得不适的原因和我有关,因为两个人的眼神并非出现任何游移,看来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知道自己的话造成了两个人的困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想要道歉:“抱歉,是不是我踢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题?”

    听到我的话,李京率先恢复了镇静,但依旧有些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没有。只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提到催眠术。”

    “啊。那个只是我随口提到的。因为听到调取记忆存档这样的说法,让我想到了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心理医生用催眠术帮助人们封锁或者打开记忆,所以才用了那样的比喻。我是不是用错了比喻?”看着两个人依旧有些别扭,我赶忙解释着。

    但是没想到我的解释会让两人的情绪更加混乱,李京有些慌乱地摇着手:“没有,你的理解大体上非常正确。但是具体操作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没有电视剧里那样轻而易举。不过你不觉得我们好像跑题了么?我们明明在说花瓶的事情。”能刚觉得出阿里,李京在急于摆脱关于催眠术的话题,我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所以决定对催眠的事情闭口不谈。

    米珍也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连忙打着圆场“说到这里,芝芝,我一直有个疑问,如果你说你一开始就怀疑罗先生,那么是不是在你心里,你其实早就知道你爸爸和这位罗先生关系并不是很好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米珍说了实话:“我并不知道。真的,我从来没有听爸爸提起过罗先生,所以也根本无从谈起知道罗先生和爸爸的关系。但是,我想起爸爸以前和我说他曾经被朋友背叛过。而刚刚我听到李京说神秘人的身份让他大吃一惊的时候,又看到了他眼神里失望的神情,再加上他刚才说他在花瓶事件后,比较关注心理失衡的影响,就加深了我一开始对于事情的影响。爸爸明明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提到过事件中的主角,我就猜测是不是因为这个主角给爸爸很不好的回忆,所以爸爸才避免和我提起他。就像爸爸虽然说呗朋友背叛过,但是却从来不提当时的细节一样,我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就做了联想,认为这件事情会不会和爸爸从来不肯说的‘欺骗’有关?又结合了李京的表情,所以释然这问出了那个神秘人是不是罗先生这样的问题。没想到我真的猜中了。”说完之后,为了缓解现在的尴尬,我还故意哈哈笑了两声。

    随着我不断的解释,李京也慢慢又恢复到了‘面瘫’的状态,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在我吧阿话说完之后,先和我道了歉:“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过激反应吓到了你。因为我之前在医学院里上过学,修过心理课,接触过一些催眠的案例,所以在你刚才突然提起来催眠和记忆的关系的时候,才会非常紧张。你知道我只是有些措手不及”

    “没有关系的,我也经常这样子。”我并不是飞航介意李京刚才的情绪。

    他依旧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不过,你刚才说的有关欺骗的事情,虽然有可能和罗先生的花瓶事件有关,但是我不能保证完全关联。我只能说我知道的事情,有些事情你父亲也没有和我们说过。毕竟有些伤疤只能说给亲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