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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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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了,距离到机场送别蔡沅薇的日子已经整整三年了。

    顾翰文坐在蔡沅薇的房间里,怀里抱着小灰,看着远处被落日映红的火烧云,眼里露出了怀念。

    蔡沅薇家里的钥匙自她第一次生病交给了顾翰文以后,就一直放在了他家里没有拿回。蔡沅薇出国留学之际,在出发前就曾托付顾家两老,请他们帮忙打理她的房子。除了不要卖掉以外,顾家可选择出租,或可自用。若是出租的话,所得的租金也归顾家所有,当做是她付给顾家的房子的管理费。

    但顾家两老与顾翰文商议后还是决定,既不出租,也不拿来自用,就由着它放在那里,只是定期打理,保持原状就好。因此,这日常打扫的工作自然就由顾翰文来承担了。他也乐意承担这样的工作。

    蔡沅薇走的时候,并没有搬走太多的东西,她的衣柜里,甚至还放着以前穿过的衣服。顾翰文每次过来打扫房间,看着屋子里与往常没什么变化的摆设,总会有种错觉,觉得蔡沅薇好像其实并没有离开他多久,再过些天她就会回来了。在这个房子里,充满了蔡沅薇生活的气息,不时地勾起了他对她的怀念。

    顾翰文这时已经打扫完房子的卫生,正蜷缩在蔡沅薇房间的露台上。为什么是蜷缩着?那是因为他现在身高已经有188cm了。比他之前和蔡沅薇承诺过的185cm还高出了三公分。自从蔡沅薇走了以后,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他便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地拔高。再加上顾翰文一直记着他和蔡沅薇的承诺,经常参加篮球或者其他体育锻炼,因此不知不觉间,便长到了现在这个海拔高度。而蔡沅薇房间的露台只有短短不到一米的长度,顾翰文坐在这里的话,他的长腿就无处安放,因此只得蜷缩地坐着。

    现在的顾翰文,脸上的青涩稚嫩已经褪去,逐渐显露出成熟男性的气质和魅力。除了身高,他的身材也如模特一样,增一分则显肥,减一分则太瘦,整一个标准的衣架子,再普通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也显露出不一样的风格。

    他的脸也拉长了,因为比少时瘦了些,所以显出了一些棱角。但是他的剑眉星目,又挺又长、还带点勾的鼻子,再加上虽然偏薄,却长度正好的唇,配上一副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样子,甫一进大学,便成为了系里最吸引女孩目光的师弟或者同学。

    但顾翰文却对自己的相貌有些不大满意。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拉得太长了。所以现在的他留着一头中长发,两边的头发都用来遮挡修饰脸型。只是倘若蔡沅薇在的话,一定会把他那一头长发给剪了。顾翰文的脸虽然偏长,但是是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长发飘飘什么的太不适合他了。

    突然,旁边一直开着的电脑里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显示邮箱里有新邮件收到了。顾翰文被提示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连忙走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查看。

    这是一封国际邮件,是蔡沅薇发过来的,里面没有写什么内容,只是附上了一张她在国外的近照。

    蔡沅薇走的时候给顾翰文开了一个国际邮箱,专门用来和她进行联系的。在三年前,蔡沅薇到了伦敦,安顿下来以后,便给顾翰文的这个邮箱发来了第一封报平安的邮件。从此,这个邮箱便成为了他们互相联系的纽带,也寄托着顾翰文的许多心思。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会定期互相聊聊近况,相互给对方发一些自己拍的照片,或者自己的近照。

    可从两年前开始,不知是不是两人的学习都进入了紧张的阶段,曾有一段时间,出现隔了好几个月都没有联系过的情形。直到后来蔡沅薇又发了一张累瘫了的照片过来,两人才又重拾联系。

    通过这几年的邮件联系,顾翰文总结出了一个规律:若蔡沅薇的邮件里有文字又有图片,那多半是在学校或者宿舍里发过来的;若邮件只有照片没有内容,那她多半不在伦敦,可能是回香港了,又或者去哪里玩了。

    所以当顾翰文看到这封邮件里只有照片时,便知道,蔡沅薇可能又是在哪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给他发过来的。

    相片里的蔡沅薇,戴着头巾,包着她已经长及腰部的长发,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正站在某个国外城市的街角,笑靥如花地看着他。她那温婉精致的容颜也跟顾翰文一样,褪去了青涩,变得更成熟了,更加的秀美,眉眼间比以往多了内敛知性的气质韵味,如菊如莲。

    这张照片里,东方的容颜与西方的建筑奇异地和谐融合,在顾翰文眼里看起来是漂亮极了。

    顾翰文已经差不多有两年时间未曾再见过蔡沅薇本人了,之前收到的多是她拍摄的相片,便忍不住回复她:“youaresobeautiful!(你漂亮极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蔡沅薇很快就回复了他的邮件:“really?thankyou!howareyou?haveaphotonow?(真的吗?谢谢!你最近怎样了?有近照吗?)”

    顾翰文意外地收到了回复,惊喜之余,一时也欢喜得麻了手脚,一把跳了起来,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后,连忙在键盘上啪啪啪地打起字来:“imfine.youwaitaminute,illsendyouthephotosrightnow.(我很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把相片发给你。)”打完字后,顾翰文便一把冲出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了相机的储存卡,又一阵风似的冲回到蔡沅薇家的电脑前,接着插卡,点击传输,拍着自己的大腿,嘴里念念有词:“快!快!快点传上去!”

    相片在几分钟后顺利上传到邮件里,可顾翰文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好不容易等到邮件发送出去,顾翰文便翘首以盼邮件的回复。

    不过片刻,蔡沅薇便在他的期盼中回复了邮件,顾翰文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youlooksogood,beingmoreandmorehandsome!(你看起来很好,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顾翰文看到这话,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这时,他又收到了蔡沅薇回复过来的另外一句话:“iwasabouttogooutforlunchwithmyfriendatnoon.lookforwardtoseeingyoulater.(我中午约了人吃饭,马上就要走了。期待和你迟些见面。)”

    顾翰文见字不禁惊讶,难道蔡沅薇快要回来了?他连忙问她:“willyouebacksoon?(你是不是快要回来了?)”可让他失望的是,蔡沅薇那边应该是关闭了电脑了,一直等了好久,也不见再有回复。

    顾翰文有些失望地关闭了电脑,抱着小灰锁上门以后,回到了自己家里。顾妈妈见他回来了,便奇怪地问他:“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风风火火的赶着去做什么?”

    顾翰文连忙解释道:“哦,没事,广告公司那里突然想要一张相片,要得很急,所以我就急着过来拿了。”

    “哦!没事就好。你呀,最重要的是要搞好学习,广告你已经拍得够多的了,以后要挑好的才拍,知道吗?以后要拍戏也是,不要因为钱就去接一些不好的剧本来拍,家里不等你这个钱来用。”

    “妈,我知道了,我会有分寸的。”

    “唉,还是妈妈拖累了你,要不是我身体不好,家里要负担我的药费的话,你就可以去b市更好的学校读大学了。”

    “妈~,你还说这个干嘛!我都说了,我不去b市的学校,是因为我在这里更方便一些嘛!而且我还要负责打理小薇的房子,走不开啊!”

    顾妈妈欣慰地笑了,看着顾翰文的脸,笑着不再说话。

    自小薇出国留学以后,王守一也是遵守诺言,尽可能地照看着顾翰文。顾翰文之前拍的那个保健品广告在电视上播出以后,宣传效果很不错,有许多的市民都记住了这个充满着阳光气息,形象正面的青春少年,顾翰文的人气直线上升,于是便有更多的广告客户慕名而来,指定要他做产品代言人。

    王守一见此情形,干脆就直接做起了顾翰文的广告经纪,在征得顾家两老的同意后,和他签订了经纪合同,帮他筛选客户。

    王守一看顾翰文的潜力无限,本来想把他发展为公司的艺人,签订正式的艺人合同,但却被顾翰文给拒绝了。

    主要是顾家两老和顾翰文都考虑到,现在他还在高中的学习阶段,学习任务还是很重的,在空余时间拍广告已经很勉强了,连电视台的节目录制他们也想逐步地减少和退出。若现在和公司签订了正式的艺人合同,但是他却只拍广告,不接公司的戏的话,又未免过于特殊了。顾翰文不想被人认为自己在公司里是有靠山后台的。

    虽然没有和王守一进一步签约,但顾翰文凭着外表的优势,还有认真敬业的工作态度,在s市的广告界里也慢慢地累积到自己的名气,被人称为“广告小王子”。

    没想到他这个拍广告的举动和成绩还对他高考有很大的帮助。学校根据顾翰文广告拍摄经历和名气,帮他向中央戏剧学院和本市的戏剧学院申请保送名额,没想到都通过了。别人还在为报什么志愿而烦恼的时候,顾翰文已经拥有了选择更好学校的权利。

    顾翰文之前也曾为自己是否该从事演艺事业而迷茫过。可自圣诞节在香港与蔡沅薇谈话以后,他心中便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之后蔡沅薇的优秀与努力除了深深地吸引了他的心以外,也深深地刺激了他。为了让自己能有朝一日与心爱的人并肩,他必须要找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并在此有所作为。

    顾翰文反复地检视自己,最后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唯一可值得称道的,可能就只有他的节目主持能力,还有广告的表演能力,而他也只擅长这个。

    顾翰文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把目标定在其他的职业上,可是其他的职业对于他来说,看起来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远没有从事广告代言及演员这一目标来得实际和触手可及。而在广告业界的名气,也给他一定的信心。

    而促使他下定决心进入演艺行业,从事演员职业的,还有家里发生的变故。顾妈妈之前教书的时候,因为经常加班熬夜,殚精竭虑地准备教案,批改作业,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在顾翰文读高三的时候,顾妈妈一次大病,便拖垮了身体,只得申请提前病退,在家进行疗养。顾翰文家便只剩下了顾爸爸的工资是唯一稳定的收入来源,既要负担家里的日常开支,又要承担顾妈妈的药费和治疗费用,家里的经济环境一下变得十分的紧张。

    为此,顾翰文曾提出多接一些广告代言帮家里减轻负担,但是却被顾爸爸严词拒绝了。马上就要备战高考了,绝不能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了顾翰文学习备考的时间。

    顾翰文看在眼里,心里也暗暗定下了目标。他特意找了王守一,向他打听各行各业的薪酬水平,又特地问他,像他这样的情况,如果接戏的话,一般可以拿到多少片酬。权衡了一番以后,当顾翰文得知学校帮他申请了两个保送名额并且都成功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在s市的戏剧学院,就读表演系。

    一方面,他可以留在本市,照顾家里,另一方面,他现在在s市的广告界有一定名气,可以接到好的广告代言,同时他也期待,在学校接受系统的训练,学到东西后,能够和王守一签约成为正式的演员,既可以帮家里减轻负担,同时也可收获名气。总有一天,他可以不再仰望心中的那个她,而是站在她的身边,与她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