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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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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盯着魏秀才沉沉睡去,直到魏大花买菜回来才回到自己屋子里去。

    谢梦欣正蹲在地上看着她箱子里的书,见她进来,忙站了起来,有些羞赧。

    “对不起啊,我是看到你这里有这么多书,实在忍不住了,才翻翻看看的。”

    “看就看吧,书还不就是给人看的么?”魏紫倒是没有在意,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谢梦欣“但是你也别蹲在地上呀,坐在凳子上不好吗?我们家没有茶叶,也只能委屈你喝点水了。”

    谢梦欣把书放回原位,才笑着走了过来“你也别对我这么客气,我们言归正传吧!”

    魏紫微微一笑,翻出纸和毛笔放在木桌上。

    “我先说一下我的初步想法吧。我觉得,既然我们要开学院,首先要考虑的是生源和师源问题。生源不需多说,我们既然是为她们着想,自然就是要选在八到十岁之间,学习时间是半年。”

    魏紫一边说着,一边用毛笔在纸上不断的记录着重点,也方便等会儿谢梦欣有什么疑虑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思想和接受能力了,学习东西也比较快。更重要的是,她们家里也是比较容易接受的。毕竟我想的就是我们要管吃管住,给她们家里减轻了一部分负担。”

    “那么我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师源问题。在开设学院的时候,我们要开设哪些课程呢?第一,绣艺,这个是我教;第二,医术,这个是你教。可是两门课程是远远不够的,就算把小五子的合香也加上,也达不到我们的预期。”

    “这就意味着,我们要花钱去请老师过来。这又是很大的一笔消费了,可能以我那一百两银子根本就不够。”

    谢梦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魏紫所写的内容秀眉微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青青,我觉得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被你忽略了。我们既然要开办学院总得要有场所吧?是买一处宅子,还是买块儿地搭建起来呢?”

    “而且,我觉得她们爹娘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们,把孩子们交给我们吧?”

    魏紫忍不住抬眼看天,悲愤的叹了一口气“钱钱钱,天上怎么不掉下钱来呀!有些事情想的都挺好的,但一旦开始实施了,就觉得什么也难。”

    “至于女孩子,那倒不要紧。村子里有许多人家都把女儿当赔钱货的,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可能就更加招人烦。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们这个时候最是会看人颜色,有这么一个机会应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主要这件事情不能是我来做主的。”谢梦欣略带歉意的看着魏紫“我在很多人眼里已经不像话了,可是直接搞出一个学院,就怕她们说的就更难听。我虽不在乎这个,可我母亲却最是固执的,我怕她会直接把我给关起来。”

    “所以,大方面的事情还是得你来把关。不过钱的问题,我可以跟我哥哥去要。”

    “还是别了。”

    魏紫连忙摆了摆手,阻止了谢梦欣的想法“我看你哥哥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会阻止的。你们大人物想的什么我不懂,可是有一些什么忌讳我还是听说过的。”

    “不过学院所在的地方,我还是能够提供的。”谢梦欣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眼角逐渐溢出一丝喜色“我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庄子,是我母亲赏我玩儿的。那里收成很不好,每年都交不上什么租子,就只留了一个婆子看守着。地方倒是挺大,找些泥瓦匠搭起些屋子就能用了。”

    “那婆子不会跟你母亲告状么?”

    魏紫抿了抿嘴,略有些担忧的看着谢梦欣。

    “这你尽管放心,那庄子的地契都给了我,就随便我做什么。就是我母亲,也不能管我在里边盖房子还是种东西。”

    谢梦欣俏皮的眨眨眼,又接着还是泛起了愁“可是不跟我哥哥要的话,我们哪里来的钱去做这么多的事情呢?”

    “这不用你管,我们先把学院开起来再说。”魏紫手肘撑在桌子上,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的光芒“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这件事情非你不可,我是不可能办的成的。”

    谢梦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情需要自己才能办的成?

    “你毕竟跟各家的小姐们都认识,亲口问到她们喜欢什么样的丫鬟还是挺容易的吧?”

    魏紫满眼期待的看着谢梦欣,就差上来抱住她了,应该还是不困难的吧?

    谢梦欣却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说什么?

    让我亲口去问那些女人喜欢什么样的丫鬟?

    “你杀了我吧,这我可办不到。”谢梦欣猛然站起来,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魏紫有些疑惑,不知道谢梦欣为什么突然这么这么大的反应。

    “我在她们眼中就是一个异类,你还是别为难我了。”谢梦欣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撇了撇嘴“再说了,跟她们说话也听不到半句真话,你还不如问我呢!”

    “不行,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魏紫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一脸惊恐的谢梦欣,无奈的耸了耸肩。

    “就算不让你全问,你也得挑几个问问呀。不然我们怎么能知道,怎么培养更好的丫鬟呢?”

    “你说话怎么还一套一套的。”谢梦欣被她缠得没办法,才瞥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请几个过来。不过,你只让我自己在是不行的,既然你说当丫鬟那样好,不如就扮成我的丫鬟亲自试一下。”

    魏紫瞠目结舌,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

    谢大小姐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吃亏这种事一般她是不做的,治病救人除外。

    既然吃了亏,就一定得在让她吃亏的那个人身上找补回来。

    魏紫不禁暗暗给自己打气,还好她以前虽然被卖,也是有丫鬟侍候的。

    照着那样子学,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谢梦欣见魏紫异常苦恼的样子,先前郁闷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转了起来。她眼睛定定的看着一个地方,不停的想着可以请来的人选。

    魏紫刚想要开口,却传开了砰砰砰的敲门声。还没等她打开房门,魏大花却敲门进来了。

    “饭已经做好了,我也不知道合不合欣姐儿的口味,但你也好赖吃一点。”

    魏紫见魏大花满脸笑容的盯着谢梦欣,有些惊讶“娘,你今天怎么就知道敲门了?”

    魏大花偏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回过头对着谢梦欣时又是满脸的笑容。她双手对在一起轻轻的搓了搓,热情的让魏紫都嫉妒了。

    “你别听这臭丫头胡说八道,我平时可懂礼节了。对了,请你去吃饭应该叫就餐对吧?你现在就去就餐吧?今天的菜可好了,也是听了你的,给青青她爹补补。”

    魏紫有些忍俊不禁,倒也没出言嘲笑她娘。

    谢梦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笑着“伯母,你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就把我当您自家孩子就成。我本身也不是那么注重规矩的,要不然,也不能当大夫了不是?”

    魏大花的表情微微的轻松了些,就又瞪着魏紫“臭丫头,你既然跟着欣姐儿,就好好跟人家学学。你看人家说话多么中听,你看你,一天天吊儿郎当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说完了也不等魏紫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魏紫无奈的瞅了谢梦欣一眼,耸了耸肩膀。

    爹还是快点好起来吧,没有爹看着,她娘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知道给她留。

    谢梦欣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点复杂。魏紫忙伸出手去,轻轻的拉了她一把。

    “快去吃饭吧,虽然肯定不如你们家的饭菜好吃,但还是不错的。”

    谢梦欣笑着点了点头,就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堂屋里摆的饭菜的确也算得上丰盛了,鸡鸭鱼肉全部都有,魏大花还特意买了街上最好吃的烧饼来,魏紫不由感动的满眼泪光。

    回来这么长时间,可算见到肉了。

    “欣姐儿,你快吃呀。”魏大花看到谢梦欣呆滞的表情,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先吃“青青她爹的我早就留出来了,你尽管放松的大吃一顿,不吃饱了回去,大娘我可就不乐意了啊!”

    魏大花就听不大惯谢梦欣文绉绉的叫伯母,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也是她这个贱命,听人家叫妈妈,叫大娘什么的倒打心里痛快。

    “大娘,您不必管我,我是个小辈儿,没得先吃东西的。再说了,等会您不得看我伯父吃饭去么?”谢梦欣连忙把魏大花按在主位上做好,才坐到不停憋笑的魏紫旁边,闷闷不乐。

    她倒是可以顺着魏大花的话叫她大娘,可叫魏秀才大爷?她叫不出口。

    这么多油水,可让人怎么下口啊?

    魏紫憋着笑把一碗粥推到了谢梦欣面前“尝尝这碗粥吧,这鸡丝粥可是我娘的绝活儿,你在外边可是不容易吃得到的。”

    谢梦欣低头看着碗里的粥,忍不住呆了一刻。桌上的大鱼大肉更衬得这鸡丝粥颇为可贵,也更加好看。

    鸡肉切的碎碎的,几乎跟米粒一般大小。白白的米跟粉嫩的鸡肉掺和在一起,还有一些看起来闪着光泽的小方块儿,也跟米粒差不多大小。谢梦欣用汤匙轻轻拨弄了两下,才看出来那小方块原来是香菇。

    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就是里边还放了几片香菜叶,绿的粉的白的交织在一起,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喧宾夺主。

    一股子专属于食物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往上飘,纵使谢梦欣原先不饿,也忍不住往下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