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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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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宅的大厅里,玉老爷端起茶杯,慢慢地啜饮着杯子里那温热的浓茶。啜了两杯后,他才放下茶杯,抬眼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清明的眼神中,哪里还有刚才在宇文府上的半分醉态?目光淡淡地在三个人身上一扫,语气平静无波地说道:“你赌对了。用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我确实做不到见死不救!”

    看了一眼站在两个人中间,瑟瑟发抖的那个瘦弱的孩子。唉!再多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老爷,您是打算要将人带回大宗吗?”最是沉不住气的韩五出声问道。

    玉老爷两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椅子上,慵懒地靠着椅背,摇头说道:“他们会继续留在这里。”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不会将他们带走的。

    “可是······”韩五还是忍不住继续发问,站在身后的韩大轻轻地扯了扯衣角,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也真是犯傻,这平白无故地带几个大渝的人回去,算怎么回事呀?

    玉老爷似乎没有察觉兄弟二人之间的互动,对着三人轻声吩咐道:“这座宅子是我买下来的,也不过是过来做生意的时候,才会住到这里。所以,平时还需要你们一家人来大理。还有,铺子那边,你们也经常过去看看。我在宇文府上,也是这样说的。而且,宇文夫人已经将你们三人的卖身契给了我。你们现在已经是我玉家的家奴了。”

    哑婶和哑叔拉了一下还在呆愣中的儿子,齐齐跪到了地上。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也是正式认主的意思。

    唉!哑婶无奈地叹了口气。香萍以为婆母久久不说话,只是一声接着一声地叹着气,心里越发愧疚了。她抿了抿嘴唇,伸手扯了扯哑婶的衣角,低声说道:“婆母,您不要生气了,媳妇知道错了。媳妇这就去见姑娘,跟她道歉。婆母,您说句话呀?!”

    哑婶回过神来,看着香萍那脸色惊慌的样子,轻轻地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拿着一块湿布将板子上的字擦干净后,重新写道:你虽然刚才耍了小脾气,可是姑娘并没有多说什么,你这样过去,会让姑娘更加反感。

    “那要怎么办?”香萍惶恐地问道。

    不用担心,以后多注意便是了。别忘了你学的那些规矩。先回去吃饭吧,吃过饭后,别忘了陪姑娘上街。哑婶冲着她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她的屋子。

    “多谢婆母。”香萍道谢后,乖巧地站起身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待香萍离开后,哑婶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

    别说是香萍了,就是她自己,不也不习惯伺候别人了吗?可是,更多的便是煎熬。虽说这近二十年来,她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了。

    可是,午夜梦回时,她还是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疼醒的。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并且用力地撕扯着,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甘心,她想报仇。可是对手太强大,她不知道如何下手。更何况······

    感觉有人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哑婶心里一惊,看到脸上布满了皱纹,两鬓斑白的哑叔。压下所有的心思,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哑叔那憨厚的脸上也出现了温暖的笑容。这是二人这么多年之间的默契,重来不让对方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哑叔抬手指了指房间,示意她回屋里说话。

    两人相携回到了屋子后,哑叔拿起了帕子,动作轻柔地替哑婶拭去了眼泪。

    哑婶后知后觉地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倔强地垂下头,不让哑叔看到她伤心脆弱的样子。

    唉!哑叔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老妻的手。两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而他的心何尝不是疼痛难忍呢?

    扶着老妻坐下,哑叔从床底的箱子里掏出一个红木匣子。手轻轻地在匣子上摩挲了几下。眼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眼神坚定地将盒子推到了哑婶的手边。

    哑婶看着手边的盒子。先是一愣,随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哑叔:老头子,你这是要我将这个盒子交出去?!

    是的!哑叔语气坚定地点了点头。

    哑婶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你是傻了么?这可是我们近二十年的心血呀!它是我们的希望,你难道忘了吗?就算是无法用它大仇得报,可是······可是做些其他事情也是好的呀!

    哑叔这次没有如往常一般,哑婶落泪了,他便心软了。他紧锁着眉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冲哑婶摇摇头:我没有忘!

    哑婶扬起脖子,不满地质问: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将东西就这样轻易地交出去?!我们这么多年,紧衣缩食,为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它毁了呢?

    哑叔眼眶泛红,手用力的拍在胸口上,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面露痛苦之色:我怎么会忘记,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也是有心的人,我的心也是会痛的。而且,我的痛不比你少的。

    呜呜······呜呜······哑婶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双手捂住脸,弓着腰,泣不成声地缩在了椅子上。眼泪顺着指缝滴到了出来,很快就打湿了一大片衣襟。

    哑叔看着老妻嚎啕大哭,那决堤的泪水像是要将这近二十年的眼泪都流出来一般。他没有劝阻,只是任由着她发泄着。双手用力地抠着椅背儿,椅背已经被他抠掉了一块,他尤不自知。

    屋子里的哭声渐渐地小了,哑婶抬起头,走到水盆旁边,拧了帕子,洗了把脸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也许是因为刚才哭狠了,红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哑叔:说说你让我将东西交出去的原因吧。

    哑叔抬手指了指刚才哑婶坐过的地方:原因你刚才已经跟媳妇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