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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情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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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酒的世界没有烦恼,早知道洛菲该早点喝的。

    申雪晴在众人的注目下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洛菲走出了婚宴。

    申雪晴说:“菲菲,你醉成这个样子,我还是帮你找个代驾把车开回去吧?”

    “不要!”酒醉的洛菲果断地拒绝了申雪晴的建议,“我不要找代驾,我不要艳遇!”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方才潘丽在饭桌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刺痛着洛菲,洛菲不想理后果,她只想本能地拒绝一切和潘丽有关的建议。

    申雪晴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洛菲拒绝找代驾,那申雪晴只能心甘情愿地做兼职代驾了。

    申雪晴艰难地把不停说着胡话的洛菲扶到停车场,又花了好大的功夫,申雪晴才成功地把洛菲塞进了车子的后座里,幸亏等申雪晴发动了汽车之后,一直还在胡闹不已的洛菲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瘫在后座上稳稳地睡去了。

    申雪晴帮洛菲把车开回公寓停车场,然后她扶洛菲上了公寓,上了床,直到确定洛菲是真的沉睡过去了,申雪晴才自己打车回家去了。

    在一顿昏睡之后,洛菲就醒来了……独自一人睡在公寓中,喝了酒的世界顿时间变得无比清晰,洛菲重重地叹了口气,早知道酒后的世界会这么清醒,她就不要喝酒了。

    喝醉酒独自一人走到街上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洛菲此刻根本顾不上什么是危险,她只想离开那个空洞无边的公寓,她只想赶紧逃离曾经承载着她和沈志轩回忆的公寓……

    走出公寓后,洛菲独自一人在公寓附近的公园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高跟鞋都快断掉了,走到腿都要走不动了,洛菲才累极地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抬头看天,星月无语,寂寞又寂寥,几阵凉风吹来,明明f市的初秋能够热死人,怎么她却感到这么冷?

    “叶子在窗外,轻轻摇动,人行道,没有行人走过……镜子里的我,很不像我……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冰冷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洛菲傻傻地唱起了歌,夜很清冷,洛菲的歌声很落寞。

    远处,一辆加长版豪华桥车停在那里等着红灯,靳凡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突然他看到了窗外的洛菲。

    靳凡忍不住笑了,又是那个女人。

    今夜的她美得如同夜里的精灵,但是她全身上下散发着的是不属于精灵的孤独气息……她真是个迷一样的女人。

    靳凡浅浅一笑,说:“沈昊,靠边停吧。”

    “是的,靳先生。”沈昊赶紧停下了车,看着窗外,沈昊知道了靳凡停车的原因,原来又是那个女人。

    靳凡推开车门走下了车,保镖高扬如诡魅般跟在靳凡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冰冷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洛菲没有察觉身后有人紧紧地盯着她,洛菲不停地唱了一遍又一遍,越唱心越冷,越唱越孤单,洛菲决定不唱了。

    “怎么不唱了?唱的挺好听的。”

    洛菲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是你们?”

    “哦?没想到你还认得我,”靳凡走到洛菲的身边,“我能坐下吗?”

    洛菲点了点头,椅子不是她的,她没有说不的理由。

    靳凡在洛菲的身边坐下,“一个女人这么晚坐在这里,不怕危险吗?”

    洛菲淡然一笑,“有什么好危险的?”

    “又喝酒了?”虽然靳凡和洛菲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虽然洛菲身上的酒味极淡,但是靳凡还是嗅到了。

    “喝了一点……”洛菲转头看向靳凡,“那天晚上……就是我醉酒的那天晚上,帮我安排一切的靳先生也是你,对吗?”

    靳凡笑了,“我以为你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醉了,但是第二天服务生跟我说什么……都是靳先生吩咐的,加上之前在婚纱店的时候,店员也说是靳先生帮我买的单……”洛菲这才想起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对了,婚纱!靳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没有要结婚,那婚纱也太贵重了,你给我个地址,我把婚纱还给你吧!”

    靳凡还是笑,“你没有要结婚吗?那天在西餐厅的时候,你男朋友不是要向你求婚吗?”

    靳凡不说还好,一说又勾起了洛菲心中的不痛快,洛菲自嘲地一笑,“他已经结婚了……就在刚刚,他要结婚了,但是新娘不是我,他的新年是我大学同学,我还傻傻地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勾起洛菲的伤心事,靳凡感到歉疚。

    “伤心事?我的样子看上去是伤心的吗?”洛菲笑了,她伤心吗?她为什么要伤心?是她自己选择放弃的。

    靳凡认真地看了洛菲一眼,“相比起前两次,你现在确实不算是伤心的。”

    洛菲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想继续她是否伤心的这个话题,“……婚纱,我还是还给你吧。”

    靳凡笑了,“我一个大男人,要件婚纱做什么?”

    洛菲想了想,“一个大男人要婚纱做什么?收藏吗?”毕竟那婚纱是verawang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纯手工制作。

    靳凡摇摇头笑着说:“一个男人收藏婚纱,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变态吗?”

    洛菲用浑浊的脑袋再想了想,然后她点头,“似乎有那么一点变态……但是就算你不想变态,我也不能随便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突然几声警笛长鸣打断了真希和靳凡的对话,原本寂静的大街瞬间变得喧闹起来,洛菲紧张地站起来看着喧闹的方向,一切,似乎有点不对劲。

    靳凡转身对高扬说:“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了靳凡的吩咐后,高扬马上往喧闹的地方跑去,一会儿工夫,高扬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高扬这样来回快跑竟然没有一点喘气的迹象,不得不称赞高扬的体能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高扬气不喘心不跳地说:“不远处一栋老旧的公寓着火了。”

    “着火了?”洛菲吓得拔腿往她的公寓里跑,不要,不要是她的公寓,不要,千万不要,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她要她的圆圆!

    醉酒中的洛菲穿着高跟鞋脚步不稳地拼命跑着,洛菲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还要跑那么快,靳凡看得是步步惊险。

    靳凡在洛菲的身后跟着小跑了起来,“你小心点!”

    洛菲也感受到鞋子是她的累赘,于是洛菲把高跟鞋脱下随手一扔,继续跑。

    肆虐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老旧的公寓因为线路断路而起火,火势蔓延得极快,消防公安们拉起了警戒线不让行人靠近。

    由于正值夜深,很多居民都在睡梦中来不及逃跑……一个又一个被熏成黑人的居民被消防队员从楼上救下……

    等洛菲跑到公寓前面的时候,公寓已经只剩一片红火了。

    洛菲瞪大双眼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不顾一切地冲过警戒线却被消防公安们拦住了。

    一个消防队员叱喝道:“小姐,你冷静点!”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洛菲用尽全力往火场冲。

    靳凡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洛菲,他害怕洛菲会过于激动而冲入火海,“你要做什么?这样很危险!”

    洛菲不停地挣扎着大吼着:“让我进去!圆圆还在里面,圆圆还在里面!”

    消防队员紧张地问:“圆圆是谁?据我所知所有人都已经被救下来了!”

    洛菲双手拉着消防队员的手臂,“圆圆是我的宠物,她是我最亲的人,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听了洛菲的话后,消防队员没好气地甩开了洛菲的手,消防队员说:“我们还要忙着不让火势扩散,没有时间去救你的宠物,而且这栋公寓都烧成这样了,你的宠物怕是已经死了,你就节哀吧!”

    “不!她一定还没死,她一定还在,我不奢求你们去救她,你让我进去,我自己去救!我自己去救!”洛菲挣扎着再一次想要冲入火场,在醉酒的洛菲看来,火势并不算大,她的圆圆一定还在楼上等着她去救它,一定是这样!

    消防队员指着洛菲说:“小姐,你不要再闹了,不然引起更大的损失会追究你的,”消防队员对靳凡说,“先生,你看好这位小姐,她一定是疯了。”

    靳凡瞥了消防队员一眼没有多说话,但是靳凡抱着洛菲的手臂更用力了。

    洛菲挣扎着转过身用力地推开靳凡,“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求求你……让我进去……”洛菲泪流满面,自知挣扎无用的洛菲无力地在靳凡的怀中滑坐在了地上。

    靳凡半跪在地上把洛菲抱在怀中,洛菲不停地哭喊着,“你们都不懂,你们都不懂……圆圆……是妈咪对不起你,妈咪不该自己出来,妈咪也不该出来不带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洛菲的咆哮痛哭对从来没有养过宠物的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过去五年圆圆的陪伴在洛菲的眼前再一次重演,洛菲痛,很痛,极痛……

    靳凡原本就是一个无情的资本家,洛菲为了一只宠物而痛心疾首,靳凡无法理解,但是洛菲眼泪让靳凡的心隐隐作痛。

    “菲菲!菲菲!”一阵能和洛菲一拼的尖叫声传来,申雪晴吓得面容扭曲地冲进了人群之中,她对着火场不停地大喊着,“菲菲!你在哪里?菲菲!”申雪晴拉起封锁线就想往火场里冲,消防队员赶紧把申雪晴拦住了。

    消防队员说:“小姐,上面的人都已经救下来了。”

    申雪晴抓住消防队员的衣领问道:“你有看到菲菲吗?洛菲!洛菲!你看到洛菲了吗?她很高,很漂亮,很可爱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洛菲,你们把她救下来了吗?”

    洛菲只顾着痛哭和伤心,再加上酒精急剧扩散,洛菲根本听不到申雪晴的声音。

    消防队员不耐烦地甩开申雪晴的手,“我都说了,所有人都救下来了,你自己找!我们忙着呢!”

    申雪晴又一次抓住消防队员的衣袖,“作为人民公仆,你就是这样敷衍人的吗?我问你洛菲在哪里!在哪里!”

    一直以为,申雪晴算是理智的,但是关心则乱,从在计程车上听到洛菲的公寓着火的新闻之后,申雪晴就疯了。

    申雪晴拉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消防队员不停地摇晃和质问着,直到有人点了点申雪晴的肩膀,申雪晴才杀红了眼转过头。

    顶着扑克脸目无表情的高扬指了指洛菲和靳凡所在的位置,高扬不确定申雪晴口中所说的“洛菲”是不是那个痛哭中的女人,但是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麻烦的女人总是喜欢和麻烦的女人聚在一起。

    申雪晴循着高扬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洛菲!

    申雪晴根本没空理会洛菲身边那个抱着洛菲的男人是谁,“菲菲!”申雪晴飞奔到洛菲的身边,看到洛菲满脸的眼泪,申雪晴吓到了,“菲菲,没关系的,东西烧了可以再买,你好好的就行了,你好好的就行了!”

    “雪晴!”洛菲此时才看到身边的雪晴,洛菲一把推开靳凡投入了申雪晴的怀抱之中,“雪晴,圆圆还在里面,他们都不让我去救圆圆……雪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我的圆圆……”

    眼前的公寓已经烧得只剩颓桓败瓦,圆圆……已经不可能还在了。

    雪晴哽咽着在洛菲的耳边安慰着,“没事的,圆圆在天堂好好的,天堂没有眼泪,天堂一切都好……圆圆会快乐的……”

    “可是我好想圆圆……圆圆走了,带着我曾经的一切都走了……我不想让圆圆走,我想它,好想它……”

    “菲菲……让圆圆无牵挂地走吧。”

    洛菲不愿意让圆圆无牵挂地走,洛菲不愿意再也看不到圆圆,但是除了痛哭,洛菲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