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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摇摇头，可视线仍跟在她的脸上，直到她连脖子都红透，这才眨了眨眼，问起正事：“我记得当初在这里遇见你时，你曾喊了几声‘小白’？”
“小白？”冬离光顾着发窘，短促间没能跟上莫凌的思维，“我有吗？”
“嗯，你有！”莫凌点点头，表示肯定，“而且就在这附近！”
“哦哦，容我想想！”冬离脑袋有些懵，虽做了沉思状，可直过了许久，她才真正地进入回忆。
约摸两盏茶的功夫过去，她猛地一拍手：“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看到一个极可爱的小兽，全身雪白光滑的，我想追来着，结果没追两步，君上就现身了！”
莫凌点点头：“除了全身雪白，你还记得它什么样吗？”
“嗯，隔得并不近，也看不多大真切，但是好像是用两只脚走路的，像我们一样，上面两只胳膊甩来甩去！”
莫凌目光幽闪：“还有呢？把你看到的，能记得的，都说出来！”
“两尺来高，好像有些头大身子小！”冬离下巴微仰，一根食指抚摸着下巴，苦思冥想，“耳朵在头顶，尖尖的，像猫耳朵，脸圆圆的，鼻子和嘴巴什么的，就看不清了，我也想不起来了！”
耳朵在头顶，还是尖尖的，脸圆圆的，直立行走，身体雪白，两尺来高，可不就是甫桑幼仔的形貌？
莫凌眼睛眯了眯，然后点点头：“好！”
话音一落，他即闭回眼睛，注意力追上留在秘境内的神识，继续往里纵深，这次说什么也得捕捉到什么痕迹才行。
冬离见到的是只幼仔，而上次他看到应该是成年甫桑，不会那么巧，是同一个吧！
他多运了些力，加快神识流转速度，直逼他一息百里的极限。
秘境内范围大得令他心惊，心惊的同时也越发令他对这结界心生崇拜。
时间飞逝，马上就要达到他神识所能及的最大范围，他必须返回了，遂沿着回路再加侦察。
突然，他的神识似是撞上了一张网，不得再近前一步，莫凌蓦地一惊，连忙刹住神识，发现所到之处是一片山域，而网住他神识的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庞大而强势。
不是结界，如果是结界，他不可能感受到那一片的地形，那会是什么？
难道是甫桑族所使的咒术吗？
他这猜测才刚成形，忽地，那股奇异力量陡增，显然这股奇异力量是活套的，是可增可减的。
莫凌神思一凛，将全部神识汇集此处，来与之对抗，对抗的同时，他观测力量背后的来源，没用多久，他就定位到了力量来源的最中心处，那里汇聚了杂乱的气息，气息所属何人？
显然并非灵兽，更非仙族，答案已然呼之欲出——是甫桑族。
莫凌说不上来是兴奋还是激动还是喟叹还是震惊，总之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各种纷繁的揣度和猜测，却都被他一一按捺之下。
甫桑族的存在，一定有着非常复杂的组成原因，不可能是他简单几个猜测就能定度的，一切还需他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
此际，他的神识只是被网挡住，却并没有被包围住，看起来甫桑族似乎仅仅是给个警告，让他尽早离开此境，没有恶意，否则以他们这么庞大的族群，要是同时使起咒术来将他的神识包围住，那么想抽离的话就不简单了。
不过，此行的目的他已经达到，只要确定这秘境内的确是有甫桑族存在，许多事情就有了头绪去整理。
甫桑境外，冬离盘膝而坐，嘴巴有规律地翕合，她仍在尝试着吐纳，不过始终没什么进展。
冬离渐渐死心，似乎已经习惯了失望，所以这一次就算屡试屡败，她也没有一撅不振，而是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不急不躁，准备慢慢来，不过却是暗下了决心，决定将自己不能吐纳的秘密暂且瞒住莫凌。
想着，她即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莫凌，直到他睁眼，目光锃亮地看着她。
“君上？”冬离被他这目光唬到了，不由低呼出声。
莫凌看了她一眼，扭头看看另一边的果树，树上果实已经不在，取而以浓密的枝叶，毕竟他这一行花的时间不短。
距离三年之期还余下不到半年时间，回雪凌山又不值当，不若继续留在此地，一来让冬离的身体可以安然地适应体内元气，二来他可以用神识熟悉熟悉结界内的秘境，为下一次亲身探境做好准备。
“不要贪玩，静心打坐！”丢完这句，他阖起眼帘，想到不久后的丹峰大会，不禁犹豫起来，是不是继续按原计划进行，在大会上公开冬离的身世？
确认甫桑族的确大量存在于秘境之中，以及秘境内远比恶灵界还要辽阔数倍的领域，都令过去、现在和不久将来的仙界笼罩了一层诡谲，这种时候将恶灵界实质上是秘境的守护人——紫武的血脉公布于世，可是合适？
联想到忘忧楼外盯梢冬离的那个变异男，那个同伙的老乞丐，或许继续隐瞒下去，对于冬离未来的成长和发展可能更好。
但是，一想及水无尘对冬离那副献殷勤的样子，他又生出些顾虑来，冬离既是师尊的血脉，他作为唯一的嫡系子弟，有义务将她照料好，即便是在找仙侣这件事上，他也有责任替她把关，水无尘，虽然位高权重，但显然不是良人之选。
如果不公布冬离的身世，别人自然认为她仅仅是冬如意的养女，一个四品小仙，那么岂不是什么人都有理由、有胆量、有信心往她身周贴上来么？
他固然可以想法子阻断那部分人的靠近，但倘若冬离自己乐意的话，他又有何理由阻止她呢？
还是单只告知她一人实情？
因为有太多的未知因素挡在面前，直到三年期限抵至，他仍旧未能做下决定来，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但这一次却例了外。。
另一厢冬离自是不知莫凌内心的纠结，卸下思想包袱后，就变得轻松很多，努力尝试的同时，不给自己过多的压力，否则她也不会安然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