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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的爸爸叫夏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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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琴如瘫坐在皮质的沙发椅里,盯着对面的空位眼神空洞,视线越来越模糊。

    咖啡表层的花型因为时间的关系一点点化开,特别难看,她有点晃神,身子动了动,手从不经意从脸上划过,沾了满手的水。

    “咳……咳……咳……”

    突然喉咙又紧又痒,她激烈的咳嗽起来,眼泪也跟着身子剧烈的抖动而更加肆意流出。

    孟琴如如今年将半百,原本保养得体看起来不过40出头的样子,现如今也是满目沧桑和……悔恨。

    她恨,在隐藏深处的怀疑被证实之前,她恨所有相关的人。

    恨顾建国和程心兰的无耻。

    恨顾泽昊和夏程程的相爱。

    恨顾家的人轻易就接纳了夏程程。

    她的完美人生在夏程程出现时被扭转,她恨夏程程,恨将夏程程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男人和女人。

    那是她最痛苦的日子,没有什么比怀疑更折磨人的事,多少次她差点崩溃到一扬手就会给夏程程一巴掌。

    她无数次在梦里演练,拆穿一切可耻的真相,将所有相关的人都送入精神的地狱。

    可当结果终于被血淋淋的提到台面上来,折磨她已久的怀疑终得被证实,那一刻,她突然就清醒了。

    所有曾经歇斯底里的痛苦,都转化成了这一刻隐忍的无助。

    女人,像她这样年近半百的女人,她没有豁出去的勇气,也没有退守的大度。

    想到这一切牵连的后果,她慌了,下一步该如何走?

    当“后悔”两个字突然蹦出来时,孟琴如吓了一跳,反复的提醒自己,她不后悔绝对不后悔她没做错。

    但这样的念头就像恶性病毒,根本来不及控制,就已经发散至全身。

    她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那一年,她没有赶走程心兰,她也没有嫁给顾建国,她的人生哪怕并不是完美,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堪。

    ……

    有时候人应景,会触景伤情,有时候景应人,会境由心生。

    明明昨天才播报过阴转晴,这会儿天空却飞起了雪花。

    整个校园全部冬眠,很难找到一个流动的人影,而夏程程却在空旷的足球场跑到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她把围巾解开,让风灌进来,吹一吹她快狂跳不止的心脏,吹走她的恐慌,吹散她的彷徨,然后告诉她,她刚才听到的都是恶作剧似的玩笑话。

    可为什么明明心口都已经冷到极致了,她的耳朵里还是在不停的重复播放孟琴如的话,眼前挥之不去的全是DNA报告上的99.99%和那张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满月照。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比你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这就是事实,上次我们同坐一车,我趁你不注意时在你的肩头取走了一根断发。”

    “从我见你第一面我就开始怀疑这一切,你的五官并不是完全像程心兰,但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我问过你的生日,程心兰怀孕的那一年正好是顾建国驻地在H市的日子。”

    “当年你母亲和顾建国很相爱,她那时候才16岁,顾建国大她六岁,就像现在泽昊和你。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们会结婚,你母亲离开江城去到H市也是因为和顾建国分开才一走了之。”

    “你和顾子木这么投缘,她那么喜欢你,想想也是血缘关系影响。”

    “我选择跟你讲明真相,表示我并不打算和顾家以及你的母亲撕破脸。我需要维系我的家庭,那么我必须保证顾建国在军中的作风问题。据我了解,你跟你爸爸的关系很好,他很无辜,他也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疼了20年的女儿并非自己亲身,他会如何承受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我不会要求你怎么做,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如果你选择公开审判这件事来平衡你得知身世不愿意接受的痛苦心情,我尊重并配合,但我跟顾建国几十年夫妻,即使他没有了如今的职位,我们还是能过完下半辈子。但你的家庭呢,你的爸爸妈妈呢,最重要的是,事情被公开,你和顾泽昊于情于理于法于道德都不能在一起,你和顾子木即使是亲姐妹也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亲昵……”

    “你好好想一想,这件事的关键在我和你,我是发现真相的人,和你是这件事的核心。如果我为了保家庭选择将秘密掩埋,那就是眼睁睁造就了你跟泽昊不伦的感情,这毁的是整个顾家,你们年轻人感情至上,但泽昊是顾家唯一的男孙,爷爷对他寄予厚望。”

    “一星期,你好好想想,一星期后我们再在这里见面,把你的打算告诉我,我们冷静的将这件并不太光彩的事解决到伤害最小。”

    ……

    后面孟琴如又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下去,怎么离开的上岛,又是怎么回到学校,她完全想想不起来。

    这一切突然且滑稽,狗血的像是电视剧,她从来都承认自己幸运,但真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如此低概率的事件。

    她和顾泽昊是堂兄妹关系?

    原来这就是孟晶的笃定。

    原来这就是孟琴如不喜甚至厌恶的根源。

    原来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意外,居然在这里。

    夏程程哭不出来反倒想笑。

    好像就这么冻晕在这里,醒来时发现一切是一场梦。

    她从未见过孟琴如,从未看过什么DNA报告,也从未从别人手里见过她的满月照。

    可是她晕不了,上下牙齿激烈的打架,手脚也已经僵硬到无知无觉,可心口还是钻心的刺疼。

    好难受啊,夏程程抬头看天,她不想哭,因为一旦哭出来就表示她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不要,她不信,孟琴如是骗她的,这一切都是孟琴如和孟晶的阴谋诡计。

    可为什么顾建国会珍藏她的满月照呢?

    那些为数不多的见面里,顾建国反常却温暖的话语,原来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小就有人说她长的不像妈妈但眼睛却和妈妈一模一样,程心兰是标准的美女,她自然也乐的别人说她像妈妈哪怕只是,可这一刻,她无比反感这双眼睛。

    没有这双眼睛,孟琴如认不出她,顾建国也不会认出她。

    像是想到什么,她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始终不亮,夏程程有点急了,急忙转身,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像是终于沉入谷底,连人带心,她强忍了很久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呢,你们要顾泽昊就拿去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呢,爸爸怎么办?

    想到夏长青,夏程程止住了哭声,湿冷的袖扣胡乱抹了眼泪,她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带偏了节奏,她只有一个爸爸,她的爸爸叫夏长青,她除了眼睛,其他五官都像夏长青。

    夏程程不顾摔疼的膝盖,一路小跑回了宿舍,室友们都在图书馆,没人发现狼狈不堪的她。

    她将手机插上电源,在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心跳比在冰天雪地里受冻时跳动的还要厉害。

    手机开机,最先跳出来的是运营商的短信,提醒她在在她手机关机的时间段里顾泽昊来电七次。

    她想也没想直接删除,重新回到相册界面,翻找到她和夏长青为数不多的几张合影。

    努力的对比,鼻子,嘴,额头,眉毛,脸型……

    越看越不像,越看越陌生,夏程程好着急,一张一张的换,眼泪噼里啪啦不停的低落在手机屏幕上。

    指尖一划,出现了一张去年YOUNG新品发布会那天她和顾子木的合影,一样的剪刀手,一样的笑脸,就连脚上的动作都完美一致。

    她一气之下,直接删除。

    过往那些连面都没见到就心心相惜的崇拜,如今看来简直就是讽刺。

    孟琴如说这是血缘影响,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她想抽光全身的血。

    她流着和顾泽昊和顾子木一脉的血液,却和顾泽昊有着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啊!!!!”

    夏程程扑在桌子上嚎头大哭。

    被摔在书桌角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熟悉的铃声令夏程程无声中断,下一秒,她直接将一本大头书砸了过去。

    手机掉落在地上,电池被磕了出来,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下来,她浑浑噩噩的收起破碎的手机丢进抽屉,看一眼窗外依旧不停飘洒的雪花。

    又一次想起圣诞节盼着下雪的自己。

    这一年的冬天好冷,雪怎么下也下不够。

    她的心底荒芜一片,受雪灾影响严重。

    但是谁来救济她呢?

    夏程程抹干了眼泪,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澡堂。

    任热水和眼泪一起,她在布满热气的格子间里冷静下来,孟琴如有句话说的很对,她如果不信可以去向程心兰确认,不管信不信,她都需要理智的处理这件事。

    所以,没有时间感伤命运的作弄,她要爱情,她也要爸爸,她只有个爸爸,他叫夏长青。

    再次回到宿舍,依旧空无一人,她不得不感谢孟琴如选的时机真的很好,至少在这漫长而痛苦的自我调整期间,她是一个人,她不需要顾及和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自己裹进被子,从头到脚完全的裹紧,洗过热水澡的脑袋晕乎乎的,特别困……

    夏程程是被霍唯一的惊叫声吵醒的。

    “妞儿,你别吓我啊,你赶紧醒醒,我们去医院。”

    夏程程头很疼,炸裂般的疼痛,她稍不耐的哼了一声,背对着身子又睡了过去。

    霍唯一这下真急了,三下爬上到夏程程床上,手刚挨着夏程程的脸,立即大叫一声,“啊,真的好烫。”

    夏程程彻底被吵醒,喉咙干燥的一点就能燃,艰难的开口,声音嘶哑,“头晕,我想睡觉。”

    “亲爱的,别睡了,咱们得去医院,你发高烧了。”霍唯一撑着夏程程坐起来,床下的王慧立马递过来夏程程的棉袄。

    “下去!”许晋东突然低吼。

    朱小鹿一愣,随即又恢复过来,下去就下去,他反手拉开了车门一只腿刚落地,一口气转不过来,她转身对着许晋东语气不善,“大老板了不起啊,你出国就是正经出差度假,我出国就是跟富二代鬼混?哼,别把我们普通人都当成别有用心,二叔是我好朋友霍唯一的二叔,昊叔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大家是清清白白的,真让人怀疑是不是本人心思不单纯才会胡乱猜测别人,切,别怪我没说明哦,是你们不告知账号我才无法还钱,别说我坑你的钱,虽然不少,但我才不稀罕。”

    朱小鹿说完昂着小脖子一脸傲气的走了。

    车内许晋东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直至魏森开门坐进驾驶位,他才发现,刚刚他嘴角是微弯的弧度。

    怪,哪里都怪。

    再说这边,顾泽昊自知问了一句废话,问完他便干脆接着话题继续说,“放心,照片不会曝光,也不会出现任何跟今晚有关的新闻。”

    夏程程还在想顾泽昊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她,是她走狗屎运了,还是他眼瞎,想的投入,压根没太注意顾泽昊刚刚问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机械性的点头“嗯”了两次。

    顾泽昊下意思眉头锁的更紧,小东西状态不对。

    任由她发散大脑神游,顾泽昊专心开车,路况极佳,比正常情况快了20来分钟便到家。

    一进家门,夏程程像是终于发现想不如问这个真实的道理,她跟在拉行李箱进卧室的顾泽昊身后,突然问道:“顾叔,你会后悔吗?”

    顾泽昊:“……”

    后悔?他为什么要后悔,算得上是处心积虑才搞到的结婚证,他除了暗自窃喜迫切想告知全世界特别是那些还在肖想她的男孩和男人们,他没有一点空间和心思留给“后悔”这两个字,这辈子都不会有。

    夏程程才不会知道他在想这些,见他不答,她逼近再问,表情像是“豁出去”,“顾叔,你确定你喜欢的夏程程是我这个样子的吗?你确定你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带我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