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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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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一时间成了村里最热门的话题,所有人都在谈论那座破庙,从现在的和尚一直往上挖,恨不得把建庙后所有的和尚都挖出来。

    这不挖不要紧,一挖,还真没从村里老人嘴里挖出多少消息!

    打建村之前那座破庙就在那,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建的,甚至连供的哪尊菩萨都不清楚。只知道庙里的老和尚圆寂后总会有小和尚接班,还有就是,庙门口的灯从未熄灭过,无论刮风下雨,那盏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的灯总会在夜里亮起。

    有人提起了庙里遮住菩萨像的白布,话题一下子变的诡异。

    坊间流传的传说一下子全涌出来了,什么黄鼠狼成精啊,水鬼啊,山里的猴子成精变成和尚吃人啊!

    村里最碎嘴的张文凤张大妈打了个哆嗦,嗓音一下子变的尖锐,“那和尚一定是猴子成精了!你们想想!这么多年,有谁看到过他要过饭!他都是自己上山采野果吃!”

    李老头红着脸,中午那顿春花的手艺不错,小酒喝的也舒坦。此刻正眯着眼打量和尚给的菩萨像,冷不防张大妈一嗓子叫出来,菩萨像好悬没摔地上。

    “嚷嚷什么!那叫化缘!还要饭!”李老头辈分最高,村里最小的孩子都要喊他祖爷爷,碎嘴的张大妈也得低头叫声叔。

    把精致的菩萨像小心的放回兜里,李老头还不放心的隔着布摸了摸。

    “什么野猴子成精!这些年你们谁在山里见过猴子?别说猴子了!咱们村耗子都少!”

    “我告诉你们啊!别一个个的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乱嚼舌根子!”

    “这么多年风调雨顺的,指不定就是庙里的菩萨照应呢!”

    “还有!谁家的猴崽子自己看住了!别看人家有钱了就眼红!这要是让我知道谁晚上上庙里吓唬人家小师傅,别怪我不讲情面!别看我老了,可是走几十里山路去县里告个状还不是一顿饭的功夫!”

    李老头拐棍不停地在地上点着,硬在地上点出一个坑!

    张大妈一撇嘴,满肚子的话全烂肚子里了。

    在李老头的威严下,谁也不敢再提那些山精鬼怪的事,转而讨论和尚的钱会怎么花。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话题又换成要是自己会怎么花!

    叽叽喳喳一下午,众人意犹未尽的散了。几个年轻小伙眼神一对,偷偷的凑到一边商量。

    “狗哥!那和尚的钱赚的真他妈轻松啊!摸了两把娘们的手,五万块钱就到手了!”一个红色头发,打着鼻环的人蹲在地上狠嘬了两口烟。

    狗哥叫王二狗,是第一任村长的孙子。他爷爷在任那会,因为村名的事,没少挨骂。后来把村长传给了他爹,他爹是个老实人,兢兢业业的为村里办事,起早贪黑爬半夜,村里人也就不再提村名的事。

    可是好景不长,县里派下个村长来,硬是把二狗他爹挤成了村支书!他爹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的忙前忙后,任由新村长四处乱逛,游手好闲,还总抢功劳。

    为了这事二狗他妈没少跟他吵架,可是二狗他爹脖子一挺,始终就一句话,“他他娘的拍拍屁股滚犊子了!咱这日子也不过了?”

    “我告诉你吴小蔫!我有大名!我叫王建强!你再喊我小名信不信我削你!”王建强一捋胳膊,露出两块肌肉。

    王建强其实叫王坚强,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瘦的跟脱了毛的猴一样,他爹怕他夭折,所以起名王坚强,想让他坚强的活着。

    他也长脸,自打过完3岁生日之后,饭量大涨,硬生生的从村里最弱的孩子,吃成了孩子头!

    后来去了县里打工,他闲名字不好听,自己给改成了王建强。

    吴小蔫一缩脖子,自己这干巴身板跟王建强掰手腕,还不得让他给捏吧碎了!

    “哥!我的意思是,那和尚的钱也花不完,不如,我们帮他花点?”吴小蔫递出几颗烟,自己又点上一根。

    “这事也不是不行!不过得从长计议!”王建强吐了个眼圈,吧嗒了一下嘴,摇头晃脑的说道。

    “狗哥!你是不是三国看多了!直接抄家伙上去干他就完了!”一个身高180,穿着黑色半袖,皮肤黝黑的小子抱着膀子说道。

    “李铁啊!不是哥说你!虽然你比我能打!但是你脑子绝对没我聪明!对不对!”王建强摆出一副诸葛亮的姿势,可惜身材太胖,手里也没扇子,只能拿个树枝凑合凑合。

    李铁一晃脑袋,没有说话。要不是他脑子转的慢,村里年轻人这一辈,哪能轮到他二狗说了算!

    “这东西不能像咱们在县里的小偷小摸,这玩意弄不好是要犯法的!谁也不想进号子里蹲着!”王建强扇了两下树枝,发现那玩意抽的脸生疼,又给扔一边去。

    “这样!我们和那个和尚借!至于什么时候还嘛!那就要看咱啥时候有钱了!”王坚强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一副小狐狸的模样。

    “狗哥!要不说你脑子好使呢!”李铁一巴掌拍在王二狗(还是叫二狗顺口)的背上,差点没给他拍个跟头。

    “哎呀我去!你他妈轻点!我这肥肉都快让你拍掉了!”王二狗呲牙咧嘴,就是没敢还手。

    要说打架,三个王二狗也打不过一个李铁!

    “万一他不给!咋办?”吴小蔫眼珠子一转,开始算计。

    “不给!哼!那我就让他知道不是每一个和尚都有猴子护驾!”李铁活动了一下胳膊,骨头噼啪作响。

    “成!有铁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吴小蔫嘿嘿一乐,转身一个大脖溜子抽在一直没说话的人身上。

    “我说眼镜!你他妈倒是放个屁啊!”

    眼镜叫张斌,是张文凤的侄子。至于带眼镜,不是读书读的,村里离县上太远,根本没机会去读书。为什么会近视,是因为小时候个爹妈上县里购物,在垃圾桶边捡了个盗版的小霸王!这玩意对于村里的孩子来说可是如获至宝,整天蹲在家里用那台破旧的黑白电视打游戏,最后把自己玩成了近视。

    眼镜一推镜框,“不去!”

    “妈的!半天憋不出个闷屁!”吴小蔫骂了一句,也知道眼睛看着脾气好,可是犟的很!认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小时候有一次他妈嫌游戏机费电,当着所有孩子的面踹的稀碎,眼镜一声没吭,自己在屋里鼓捣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把他爷爷都惊动了!他爹把他妈一顿臭骂,走了几十里地又去给买了个新的,眼镜死活不要,硬是把被踹碎的游戏机修好了!从此被他爹惊为天人,逢人必吹我儿子将来必有出息!不信?你儿子会修游戏机吗?

    三个人商量好,叮嘱了眼镜不许告秘,借着灯光溜向破庙。

    破庙的门口青灯摇曳,除了那一盏残灯,四下里漆黑一片。

    山里人赚点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况且开了灯也不好意思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

    吴小蔫拽着王二狗的衣服,王二狗尽量收敛肚皮,躲在李铁身后。

    “你俩怕个球!”李铁瞪了俩人一眼,趴在庙的矮墙上往里看。

    “咋样!有人没?”王二狗低声问道。

    “有个屁!黑咕隆咚一片,耗子都没有一只!”李铁双手一撑,灵活的跳上墙头。

    “哥!这有字!”吴小蔫借着灯光,仔细的认着丑到不行的字,“内有恶大!啥意思?”

    “那他妈念犬!你都快赶上眼镜瞎了!”王二狗一巴掌拍在吴小蔫的脖子上,刚才李铁打自己那一下总算是变相的找回来了!

    “屁!这村子就数李爷家的大黄狗最大!哪有什么恶犬!”李铁直接跳下矮墙,从里面打开门让俩人进来。

    门被重新关上,摇曳的灯光一下子变暗,黑灯瞎火的让人看不真切。

    李铁刚要往前走,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紧接着,吴小蔫颤抖的声音传来,“哥...哥!那玩意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