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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宠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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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就有姚氏并着数个婆子走了进来,人人面带喜色,嘴里说着百子千孙的吉祥话,姚氏满意地看着苏若妤的装束,片刻后,忽然就红了眼眶。

    苏若妤在铜镜里看到了姚氏眼眶湿润的样子,不由得喉咙哽咽起来。

    “娘。”苏若妤站起身,不管不顾扑进姚氏怀里。

    姚氏回抱着她,“我的丫头终于长大了,要嫁人了。”

    “娘,若妤舍不得您。”苏若妤咬着红唇,泪珠儿打转。

    “乖女儿,别哭。”姚氏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否则一会儿让新郎官看了笑话。”

    一想到从今后就要离开娘亲去往一个全然陌生的家,苏若妤哪里还能平静得下来,哭得愈发厉害了。

    姚氏满面无奈,只好趁机给景瑟递了个眼神。

    景瑟笑着上前来,道:“若妤,抚宁伯府离国公府又不远,往后你若是实在想二舅母,挑个时间就回来看看她也无妨的,才添完的新妆,你可千万莫再哭了,否则妆花了,新郎官该怪我们没伺候好你了呢!”

    苏若妤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景瑟掏出绣帕,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又把绣了龙凤呈祥的盖头拿过来。

    姚氏接过,慢慢给苏若妤盖上,然后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大门处走去。

    这一路上,姚氏嘱咐不停。

    “若妤,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要记住娘亲的话,不可把你在娘家时的小姐脾性放出来,一定要懂得收敛,先前因为秦尧的事,你没少得罪抚宁伯夫人,如今两家婚事虽然成了,但她心中多少应该还是有些不痛快的,这不能怪她,是那个时候的你不晓事,说话没分寸,便是她因此则骂你几句,你也乖乖受着,莫因为一件小事而与婆家那边闹翻了,知道吗?”

    听到姚氏提及秦尧,苏若妤迟疑了一下,面色有些黯然,随后咬了咬唇,点头,“娘亲,我都记住了,您和父亲要好好的,不用记挂女儿,我一定会听您的话,孝敬公婆,扶持夫君,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嗯。”姚氏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些,“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最是听话。”

    一番话交代完,众人也行到了大门边,外头锣鼓喧天,炮仗声不断。

    身着大红喜服的叶知温长身玉立,冠带飞扬,裁剪合宜的新郎喜袍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野性,俊美如斯,双眸隐隐流光,欣喜中添了几分难得的羞赧。

    见到姚氏搀扶着苏若妤出来,叶知温忙上前拱手行礼,“岳母大人。”

    姚氏看着叶知温,笑了笑,嘱咐道:“知温,从今往后,我就把若妤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善待她啊!”

    叶知温拍拍胸脯,保证道:“岳母大人请放心,若妤是我这辈子认可的人,只要她今日上了抚宁伯府的花轿,便永远是我叶知温的妻,我不敢说一定能给她这世上最好的,但我能保证,只要她双眼还能看见这个世界的一天,我都一定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陪她一起白头。”

    苏若妤安安静静听着叶知温说完,长袖中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她并不晓得叶知温为何对自己有那样深厚的爱慕之情,但她目前对他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她只会想到秦尧,想到曾经的种种,更想到秦尧惨死的那一幕。

    不知不觉间,心中就涌上了酸意。

    姚氏显然被叶知温的这番话打动了,含着泪花把苏若妤交到他手里,“只要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叶知温笑着牵过苏若妤的手,感觉到她手心有些汗湿,他愣了愣神,低声问:“若妤,你是不是很紧张?”

    盖头下苏若妤见不到叶知温的面貌,只能透过底下光亮看见他的精致的大红袍角,沉吟片刻,她点点头,“有点。”

    其实她并非是紧张,而是想到了过往种种而心伤。

    “莫慌。”叶知温又小声道:“一会儿就到了。”

    景瑟上前来,挑眉叮嘱道:“四爷,我二舅母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敢让她在那边受了委屈,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叶知温面上挂笑,求饶道:“表姐,那你下手可得轻点儿。”

    景瑟瞪他一眼,“没个正经!”

    叶知温咳了两下,正色道:“还是那句话,若妤是我这辈子认可了的人,连我都舍不得责骂半句的人,任何人也休想把她欺负了去。”

    景瑟轻哼,“这还差不多。”又拉着苏若妤得空的那只手,“若妤,今日四爷说的话,你可全都听见了?”

    苏若妤点点头。

    景瑟睨了叶知温一眼,对着苏若妤道:“那你一定要记牢了,若是往后他敢苛待你半分,你就把他今日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写下来给他瞧,看他那脸还往哪儿搁。”

    叶知温忍俊不禁,“表姐,哪有你说得那般严重?”

    “鬼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景瑟撇撇嘴,“你们男人,最喜欢口蜜腹剑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嘴里出来的话,自然都是中听的,你待若妤的心究竟如何,还得往后过了日子方才知。”

    叶知温也不惧,含笑道:“那就请表姐拭目以待。”

    姚氏满面笑容,催促道:“好了好了,吉时就快过了,你们小两口赶紧的启程罢,莫耽误了时辰让抚宁伯府那边久等。”

    叶知温作揖与众人道别后,牵着苏若妤的手亲自将她送上花轿,他这才一个翻身上了马,锣鼓礼乐声再次响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回了抚宁伯府。

    抚宁伯叶巡和抚宁伯夫人张氏早就在喜堂高座上坐了。

    张氏自进门到现在脸色都没好过。

    叶巡面上有些挂不住,不断给她递眼色,“夫人,都这会子了,你怎的还摆脸色?”

    张氏冷哼,“若非你临阵倒戈站到了知温那边,这桩婚事怎么可能成得了?”

    叶巡轻咳一声,“算了算了,既然知温喜欢苏若妤那孩子,咱就给她个机会又何妨?”

    张氏脸色更难看,“咱们给她的机会还少么?那个女人什么时候领过情?上次知温受了重伤,咱们一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我逼问了江枫,他告诉我知温是为了苏若妤那个女人受的伤,伤势如何,你自己也看到了,可苏若妤呢?她非但没有半丝心疼知温的意思,还在出狱后当着我的面说要退婚,她不就仗着背后有晋国公撑腰么?既然人家根本没有把我们抚宁伯府放在眼里,那咱们又何必舔着脸去高攀,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以为咱们知温真的是没人要了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苏若妤不放。”

    叶巡皱皱眉,看了看外面,提醒道:“看时辰,花轿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少说两句。”

    “你如今还怪我多嘴了?”张氏不满地瞪着叶巡,“你就等着看罢,苏若妤她就是个祸水,上次害得知温后背受重伤,将来指不定还会把咱们知温祸害成什么样子呢!”

    叶巡道:“马上就要过门做你儿媳妇了,她哪里还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咱们做长辈的,该体谅的就体谅着些,同一个小辈计较这些,像个什么话?”

    张氏一听,不悦了,“我说伯爷,前些日子先提出退婚的人可是你,怎么这才几日的功夫,你就完全偏颇到苏若妤那边去了,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叶巡揉揉额头,“我的确是曾经提出退婚,可那不是正在气头上么?后来想想苏若妤随着亲家母来赔礼道歉的时候态度还算诚恳,我也就释然了,只要知温他喜欢,咱们就担待着些又何妨?”

    张氏仍是不乐意,“总之我不喜欢苏若妤,从她几次三番出言不逊这一点,我就没法原谅她。”

    叶巡面上露出无可奈何来,“今日那二人都大婚,马上就要拜堂了,你如今还说不乐意,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打算一会儿当着三亲六戚的面给苏若妤难堪?”

    “那又如何?”张氏脸色愈发冷,“反正一想到她今后都得住在咱们府上,我这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叶巡轻嗤,“都嫁过来了,不住在咱们府上,她还能住哪里?”

    张氏心中明白,现如今自己无论怎么说,伯爷都会看在晋国公的面子上反驳回来,她索性紧紧闭着嘴巴不说了。

    没多一会儿,外面有小厮进来报:“伯爷,夫人,四爷的花轿到了呢!”

    叶巡大喜,捋了捋胡须,“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张氏则不耐烦地瞅了小厮一眼,攥紧了手中绣帕。

    此时的抚宁伯府大门外,叶知温已经朝着花轿门上设了三箭,正弯身恭请苏若妤出来。

    苏若妤慢慢起身,将手递给叶知温,喜媒立刻递来拴着大红花团的锦绸,苏若妤与叶知温一人牵住一头,跨火盆,过马鞍,二人缓缓朝着礼堂行去。

    礼仪官一路上祝词不断。

    观礼的客人都往两边站了,苏若妤耳边全是祝福声。

    终于入得礼堂,礼仪官高喊:“吉时到,新人拜堂——”

    叶巡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张氏极不情愿地瞥了苏若妤一眼,垂下目光。

    “一拜天地——”礼仪官的声音响起。

    苏若妤转了个身,与叶知温齐齐朝天一拜。

    “二拜高堂——”

    苏若妤再转过来,对着叶巡和张氏一拜。

    “夫妻对拜——”礼仪官再喊。

    叶知温转向苏若妤,待她站正身子后,两人齐齐碰头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礼仪官的声音才落下,客人们的掌声就传了进来,礼堂内喧闹起来。

    叶知温将花团锦绸递给旁边的人,亲自牵着苏若妤的手往洞房而去。

    外院开始摆宴席,宾客们推杯换盏的声音混合着酒香菜香飘了过来。

    进房在即,苏若妤突然停了下来。

    叶知温看向她,软言问:“若妤,怎么了吗?”

    “四爷……”苏若妤有些紧张地绞着袖子,轻声问:“我们这样,就算是成婚了吗?”

    “当然。”叶知温挑眉,“你可是我三媒六聘三拜高堂娶来的妻子,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妻。”

    苏若妤当然知道这些,她只是一想到今后要与叶知温同床共枕就有些害怕。

    苏若妤被盖头盖住了面容,叶知温看不到,但他感觉得到苏若妤周身气息有异。

    心头一紧,叶知温忙问:“若妤,你可是突然后悔了?”

    “没有。”苏若妤摇摇头,“咱们走罢。”

    叶知温心中仍是有些忐忑,牵着她一直进了新房。

    苏若妤的陪嫁丫鬟丝竹和飘絮早就先一步来了,欢欢喜喜恭迎二人进房。

    叶知温将苏若妤抱到床沿上坐下后,丝竹就递来了金秤杆。

    叶知温接过,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丝竹笑着催促,“四爷,赶快给新娘子揭盖头呀,也好让奴婢们瞧瞧新娘子今儿个长什么样。”

    叶知温依旧是站着不动,他紧紧盯着面前盖着红盖头的苏若妤,足有盏茶的功夫才出声,“若妤,你可知我为何心悦你?”

    原本心中紧张的苏若妤一怔,全然没想到叶知温会这么问。

    她摇摇头。

    叶知温神情开始恍惚,道:“有一年,我外出时遭了贼人刺杀,无奈之下躲进法门寺,后来不慎掉入井里,那个时候,天降暴雨,电闪雷鸣,我不停地在井里挣扎呼救,渴望能有人听到,可是过去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出现,就在我几乎快要溺水身亡的时候,水井上头出现了一个身姿娇小的女孩,刚开始她很害怕,终于看到希望的我不断开口解释自己是个不慎落水的人,小女孩才慢慢信了我,用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拼尽全力转动绞架将我救上来。”

    “后来我就发誓这份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他微微一叹过后再次看了过来,面上浮现羞赧的红晕,“而现在,那个小女孩就坐在我面前,我与她拜了高堂成了亲,她会是我一辈子的妻。”

    苏若妤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当年在法门寺禅院水井里救出来的少年竟然是叶知温?

    这件事,若是叶知温不提,苏若妤早就给忘了,没想到他不仅记住了,还记得这般深刻。

    上前两步,叶知温俯下身,把金秤杆先放在一旁,并不急着掀盖头,而是双手拉着苏若妤白净的小手,道:“若妤,其实有很多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感受着他掌心灼热的温暖,苏若妤有些无措起来,道:“四爷,今后你我是夫妻,来日方长,有什么话,往后再说也不迟。”

    “不!”叶知温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指尖微颤,“这些话,我必须现在说。”

    苏若妤没再言语,他想说,那便由着他好了。

    “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杀秦尧,我甚至从未生出过害他的心思。”叶知温清泉般的眸子忽然破碎开无数水光,波泽潾潾,“我对你,从来只有舍不得伤害的小心翼翼。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心悦他,所以当我知道他在公主府过得不好时,就想办法暗中帮助他,我对他好,是因为你喜欢,我总觉得,只要是能讨你喜欢的事,我都愿意去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因为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捡回来的,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若妤,我可以替他对你好,完成他所有没完成的心愿,你……。你可愿喜欢我,哪怕只有一丝?”

    叶知温话音才落下,苏若妤就感到手背上落了两滴湿热的泪。

    叶知温他……竟然在大婚之日当着她的面哭了?

    苏若妤惊得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木讷地坐着,盖头遮蔽了所有视线,让她看不真切他此时此刻的面貌。

    丝竹和飘絮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带着后面涌进来的喜媒等十数人出去了,把新房留给这对新人。

    叶知温紧握住苏若妤的手未松开,落在她手背上的两滴清泪如同芒刺一般慢慢渗入进她的毛孔,让她整颗心都在抖,纷乱不已。

    她感觉得到,他在等她的答案。

    “四爷。”不知过了多久,苏若妤才开口,“秦尧的死……真的与你无关吗?”

    “我敢对天发誓。”叶知温郑重其辞,“方才所说若有半句虚言,则终我一生爱而不得,孤独到老,最后,不得……”

    “善终”二字还未出口,苏若妤就捂住了他的嘴,惊道:“四爷无需发此重誓,从前是我愚昧,一直沉浸在秦尧惨死的悲痛中误会了四爷,既然今日把话说开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怨怼的了。”

    顿了一顿,她又道:“至于四爷方才的问题……你我既已成了婚,今后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我回不回答或是答案如何,都不重要了。”

    叶知温眸底寸寸黯然,他听得出,自己这是把苏若妤的心越推越远了。

    心头一阵绞痛,他想不明白哪里错,也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做才能让她真正从心底里接纳自己。

    松开她的手,他站起身拿了金秤杆挑开红盖头,见到她盖头下的精美面容时,眼底伤色愈发深浓,他像是在片刻时间被人抽空了所有精力,疲累不已,声音都虚弱许多,“若妤,你先乖乖在房里等着,我得出去给亲朋们敬酒,一早上起床添妆到现在没吃东西,你一定饿了罢,一会儿我会让人送吃食来给你。”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苏若妤最后的视线定格在他流曳的大红袍角上,带着几分急促,像是仓惶而逃。

    她收回视线,双手搁膝,目光落在崭新绣鞋上,怔然许久。

    丝竹推门进来,见到苏若妤呆呆坐着,她小声唤道:“三小姐?”

    苏若妤抬起头,不待丝竹开口,就道:“不用给我送吃食了,我不饿。”

    丝竹在苏若妤身边侍奉多年,对自家主子的脸色观察入微,此时一听便知苏若妤心情不好,她脚步轻巧地走过来,劝道:“三小姐,您可是一早上都没吃东西呢,方才原本给你备了生饺子生包子来凑趣的,奴婢没想到姑爷他竟会在您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惹您不快,奴婢便想着还是算了,咱也不弄什么花样了,正正经经给您来几样能填饱肚子的吃食方才是正理儿。”

    “我真没胃口。”苏若妤摆摆手,“你们几个若是饿了,便出去外院找个位置坐下与宾客们一道用酒席,今日摆的是喜宴,你们又都是我的陪嫁丫鬟,不拘那些个主仆礼。”

    丝竹瞧着苏若妤暗沉的脸色,抿了抿唇,“三小姐不吃,奴婢们便也饿着。”

    苏若妤皱眉,“你们这是做什么?”

    “三小姐。”丝竹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奴婢们是二夫人精挑细选来抚宁伯府照顾您的,可是这才新婚第一天,您和姑爷就闹得不愉快,这般光景,奴婢们哪里还吃得下去?”

    苏若妤无奈地揉着额头,“快起来,去厨房给我拿些点心。”

    丝竹闻言,破涕为笑,“是,奴婢马上就去。”

    丝竹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中多了个食盒,动作灵巧地在床头小几上一一摆开,苏若妤随意看了看,拿了一只金丝糕吃了。

    见她终于肯张口吃东西,丝竹才终于放下心来,当即眉开眼笑地道:“三小姐,能否容奴婢说句话?”

    苏若妤抬眼,淡淡示意,“你说。”

    丝竹道:“其实外界如何传言,奴婢从来不在意,奴婢只在意自己亲眼得见的,姑爷他今日在揭盖头之前当着您的面说下的那些肺腑之言,试问这天下有几个儿郎能做到?”

    苏若妤呼吸顿了顿。

    丝竹继续道:“四爷必是爱惨了三小姐,那些话,奴婢不知您是否记住了,若是记住了,又不知您作何感想,但奴婢和飘絮这两个亲耳所闻的人的的确确是被感动到了,若是三小姐您能解开心结接纳他,往后必定会成为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咽下最后一口金丝糕,苏若妤神情恍惚起来。

    当听到叶知温在她跟前保证说绝对没有谋害秦尧的那些话时,她是庆幸的,庆幸他不是那样的人,庆幸自己今后不用背负着仇恨与他同床共枕,但她对他,仅仅是因为误会解开而生出些许愧疚而已。

    若说感情……

    或许真的得像景瑟表姐说的那样靠后天培养。

    拉回思绪,苏若妤道:“嗯,我知道了,你累了一天,先退下去。”

    丝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苏若妤,最终还是悄声退了出去。

    一切归为安静后,苏若妤就静静坐在床沿边。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样漫长,她数次抬头看向窗外都不见天黑,耳边隐约听得到外院酒席上的喧闹声。

    转回视线望着一屋子的大红喜色,苏若妤才恍然惊觉自己是真的大婚,真的嫁人了。

    从前苏颖她们几个总在耳边开玩笑说国公府所有的女儿中,她苏若妤是最骄矜的,今后便是嫁了人,也少不得要折磨夫婿一辈子。

    唇边溢出淡淡冷嘲,苏若妤没想到那时的玩笑话竟一语成谶。

    她与叶知温,相遇在懵懂年纪,重逢于情窦初开的岁月。

    正应了那句“情深缘浅”,情深是叶知温,缘浅是叶知温与她。

    夜幕来时,丝竹进来掌了灯,屋内烛火渐次亮起,刺得苏若妤微微有些不适应,她索性重新把盖头拿过来盖在头上。

    丝竹笑道:“三小姐,姑爷已经为您掀过盖头了呢,不必再盖了。”

    苏若妤浅浅应了一声,“这样我习惯些。”

    其实是想借助盖头遮蔽她此时迷茫无措的神情。

    丝竹听了,便也没再多说,掌完所有灯火之后又退了下去。

    苏若妤不知自己等了多长时间,她只知叶知温再一次进入新房的时候,满身酒气,走路有些摇摇晃晃。

    苏若妤大惊,连忙一把扯开盖头过去搀扶着他,“四爷。”

    “若妤。”叶知温趁势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扬唇,“叫声‘夫君’我听听。”

    “夫……夫君。”苏若妤低低唤了一句,准备扶着他去八仙桌旁坐下。

    叶知温满足地笑笑,长臂一揽,将她娇弱的身子禁锢在怀里,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颈窝处,声音带着三分薄醉,“若妤,终于娶到你,我的余生,由着你。”

    苏若妤听后,呆愣了一瞬,旋即道:“四爷,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手臂收紧,抱她更紧,“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其实方才在酒席上我一直在想,你喜不喜欢我有什么打紧,只要我还在,只要你没走,这就够了。”

    苏若妤垂下眼睫,一开始被他抱的时候,她身子僵硬得紧,后来察觉到他没什么恶意,她才逐渐放松下来,“四爷,我让人给你准备温水沐浴。”

    叶知温松开她,清润一笑,“好。”

    苏若妤唤来了丝竹和飘絮,让二人去水房备水去了。

    叶知温拉着苏若妤在桌边坐下,端起桌上的合卺酒,递了一杯给她,“若妤,喝了这东西,从今后我们夫妻就得同甘共苦了。”

    苏若妤接过,正准备喝下,却被叶知温拦住。

    苏若妤不明所以,“四爷,怎么了?”

    叶知温道:“我们换个方式喝。”

    他说完,自斟了一杯,然后缓缓凑到她唇边,道:“我手中的这杯,喂你喝,你手里的那杯,喂我喝。”

    “好。”苏若妤也伸出手,将自己手中的被子凑到他唇边,两人几乎同时饮下彼此手中的合卺酒。

    这个过程中,苏若妤眉头一皱再皱,她本就不善饮酒,更没想到这种酒如此苦,又辣又苦,让她几度想吐出来,但余光瞥见叶知温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还有些好笑她的样子,她心中有些不服气,索性咬紧牙关,把一整杯合卺酒都喝了下去。

    待到杯中一滴不剩,叶知温才收回手放下杯子,忙给她倒了杯清茶,解释道:“这个酒是有些苦的,你快喝些水中和中和。”

    苏若妤接过茶盏,迫不及待喝了下去,这才感觉肺腑内好受了些。

    “现在感觉如何?”叶知温问她。

    苏若妤点点头,“还好。”

    “那你先歇着,我去净房沐浴,一会儿就回来。”叶知温站起身,交代了一番就出去了。

    苏若妤确实是感觉到身心俱疲,她轻轻颔首,待叶知温出了门之后就进了里间,掀开被子准备和衣躺上去,却发现下面硌得慌,她忙起身来,发现被子下藏着许多桂圆红枣。

    苏若妤想到早前听到的那些早生贵子的吉祥话,不觉羞红了脸,动作麻利地把床上的那些个东西全部撤下来。

    叶知温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绯色浴袍,刚沐浴完的他酒醒了不少,墨发垂腰,线条优美的薄唇轻轻挽起一抹笑意,烛火跳跃,映照在他深邃而悠远的瞳眸里,便只剩下两湖星色。

    这个时候的叶知温俊美得不像话,看得苏若妤稍微晃了神。

    他犹自上前,至她跟前停下,柔声问:“怎么不早些歇着?”

    苏若妤不好意思说方才被床上的桂圆红枣硌到了,改口道:“我在等你。”

    叶知温在她旁侧坐下,好久才道:“我们今夜,不圆房。”

    苏若妤满脸惊愕,她分明已经做好了为人妻的准备,也将所有的紧张和害怕提到嗓子眼来了,他却告诉她,他们的新婚夜,不圆房?

    苏若妤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知温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诸多疑惑,“洞房花烛夜,确实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那只是对于我而言,对你来说,你今夜不过是在完成作为新婚妻子应履行的义务罢了,我不想要这样不完美的新婚夜,我可以等,也愿意等,等你心甘情愿的一天,我们再慢慢圆房。”

    不等苏若妤反应,他就打横将她抱起放到了床榻上,亲自给她盖上喜被,然后去床头衣柜里把里头的多余被子拿出来简单打了个地铺。

    苏若妤坐起身来看他,“四爷,夜间天寒,你这样睡,会受凉的。”

    叶知温冲她笑笑,“无妨,我身子骨健朗,受得住,乖,快些睡,明早得去给父亲母亲和几位哥哥嫂嫂敬茶。”

    苏若妤咬了咬唇,最终拗不过他,慢慢躺下了。

    叶知温灭了所有蜡烛,两人就这样各自安静躺着,很久之后才睡了过去。

    翌日,苏若妤睁开眼时,见到叶知温早已起来穿戴好,她惊得一下坐直了身子。

    母亲姚氏在她出嫁前曾谆谆嘱咐过,出嫁后她每天都得起床为夫君绾发的,昨夜因为想得太多睡得过晚,没料到竟一觉睡到现在,错过了给叶知温绾发的时机。

    “四爷,抱歉。”苏若妤面露懊恼之色。

    叶知温走过来,直接将她抱到镜台前坐下,温声道:“你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好。”

    他说完,走到床前,毫不犹豫咬破了手指往一早备好的白丝绢上一抹,片刻之后一团可疑的殷红血迹盖住了白丝绢上的锦绣花纹,如同盛开了一大朵红梅。

    苏若妤反应过来他是在做什么,脸颊不知不觉就烧得滚烫。

    叶知温做完这一切后,漫步走下来站在她身后,道:“来,我为你绾发。”

    苏若妤忙道:“这种事,让丝竹和飘絮她们来就行了。”

    “我与她们不同。”叶知温从她手中拿过象牙梳,笑道:“我是你夫君。”

    苏若妤看向铜镜里,他正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秀发慢慢梳理着,一下一下,动作极为轻缓,好像在担心弄疼她。

    不知不觉间,他已为她绾了妇人发髻,簪上倒垂莲碧玉簪后,铜镜里便映出女子艳若桃李的小脸来,虽还没真正历经人事,但一夜之间的心境变换,已让她较之以往成熟许多,眉眼间像是被雨露滋润过一般,看来别有一番风韵。

    叶知温从后面抱着她,“若是你喜欢,我每日都能为你绾发。”

    苏若妤心中涌过一道莫名的暖流,难得露出笑意。

    这时,抚宁伯夫人张氏身边的大丫鬟梅雨前来敲门。

    叶知温往门边看了看,道:“进来。”

    梅雨屈膝给二人见了礼之后就笑着说,“夫人让奴婢来看看四少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叶知温和苏若妤都晓得梅雨是来做什么的,彼此心照不宣,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梅雨进入里间。

    梅雨说完,就径自去了里间床榻前,伸手将床上染了红梅的白丝绢拿起来对折藏于袖中,出来后又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去了。

    苏若妤看着窗外梅雨的背影,微微一叹,“四爷你这样做,万一让夫人晓得了,她必会怪我。”

    叶知温笑道:“只要你不说,母亲她就不可能知道。”

    苏若妤仍是有些担忧。

    叶知温看看天色,道:“时辰刚刚好,走吧,我带你去前厅敬茶。”

    苏若妤站起来,与叶知温一起来到了前厅。

    抚宁伯叶巡,抚宁伯夫人张氏,大少爷叶梓温,二少爷叶岑,三少爷叶斌及三位媳妇早就候在里面。

    见到苏若妤和叶知温一道前来,各人脸上表情不一。

    苏若妤进去后,便有丫鬟端来早已沏好的茶,她跪在地上,拿过第一杯递给叶巡,面上带笑,“父亲请用茶。”

    叶巡安静接过,喝了一口,嘱咐她,“你既嫁入了抚宁伯府,今后就要好好辅佐夫君,莫再妄想其他。”

    说完,递了个红包给苏若妤,苏若妤应声后接下了红包。

    片刻后,她又端了第二杯茶递给张氏,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笑意,“母亲请用茶。”

    张氏接过后喝了一口,当即眉头一皱就喷了出来,茶水尽数喷到苏若妤的脸上,嘴里大骂:“这么烫的茶你也敢奉上来?苏若妤,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一点子规矩都没有?”

    苏若妤被喷了一脸的茶,她感受得到,那茶水的水温刚好合适的,不至于会烫到嘴。

    想到出嫁前母亲说过的话,她又重新换上笑脸,并未伸手去擦脸上的污渍,温声道:“母亲觉得茶水过烫,那媳妇重新给您敬一盏便是了。”

    语毕,苏若妤侧过身,准备伸手去再端一盏。

    叶知温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深深皱眉看向张氏,“母亲,若妤毕竟昨日才过门,若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稍微提点着些便是了,何必要这样当众羞辱她?”

    张氏一听就冒火,狠狠瞪向叶知温,“怎么,你才成婚第二日就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叶知温眉眼间全是冷色,“若妤再不好,那也是我中意的人,今后若谁想要蓄意针对她,就先来过我这一关。”

    上前来俯下身,叶知温把跪在地上的苏若妤拉起来,“若妤,你且先忍忍,我就这带你回房清洗。”

    苏若妤赶紧摇头,道:“四爷,我没事的,方才那杯茶确实是有些烫了,我再重新给母亲敬一杯便是,不妨事的。”

    “都这样了还说不妨事?”叶知温垮下脸来,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声道:“苏若妤,我娶你,是让你来当少夫人享福的,不是让你来忍气吞声的!”

    一语既出,惊了四座。

    整个前厅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张氏怒咬着牙,“叶知温,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叶知温掏出锦帕给苏若妤擦去脸上的茶渍,声音淡淡:“纵然你是我生母,你也不能随意动我的女人。”

    张氏火冒三丈,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不孝子!不孝子啊!为娘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将你生下,到头来你却为了一个女人用这般态度对为娘,苏若妤既是我儿媳妇,她做得不好,我难道还说不得了?”

    叶巡微蹙眉头,低声咳了一下,“夫人,算了,大清早的,你何必与亲生儿子这般置气?”

    张氏痛心疾首,“你以为我想这样?知温可是你将来的继承人,他这样宠着一个女人,甚至不惜为了苏若妤同我这个生母反目,你这个做爹的就这样任由着他去?”

    听张氏这么一说,叶巡也觉得叶知温对苏若妤过分宠了,他沉吟道:“知温,你母亲说话是直了些,但也并非没有道理,你快给她认个错,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今后该如何还如何,你母亲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她不会揪着这么一件小事不放的。”

    叶知温抿唇,站着不动。

    苏若妤趁机递了个眼神给他。

    叶知温还是气不过,依旧岿然不动。

    苏若妤无奈,转身跪下,重重磕了个响头,“父亲,母亲,千错万错都是若妤的错,与四爷无关,您二老莫再责怪四爷了,若妤初初入府,许多规矩还来不及适应,今次得了教训,往后必定会用心学,再不敢惹母亲不快。”

    张氏冷哼一声,“虚情假意!”

    叶巡望向苏若妤,无奈道:“给你哥哥嫂嫂们敬了茶就早些回房去罢。”

    苏若妤颔首,依旧跪在地上,丫鬟又端了茶托过来。

    苏若妤一一给三位哥哥和三位嫂嫂敬了茶之后才站起来与叶巡夫妇道别出了前厅。

    叶知温跟着走了出来。

    苏若妤走了一会,站着不动了。

    叶知温面上怒意还未消散,见到她凌乱的发丝就想到方才那一幕,火冒的同时又心疼,“若妤,你受苦了。”

    “四爷。”苏若妤抬目望他,“其实你今日大可不必与母亲闹僵,从前我的确是做了不少让她不高兴的事儿,她想趁此机会发泄发泄也是能理解的,左右不过是一杯茶而已,我受着便是了,可你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你这样当着哥哥嫂嫂甚至是父亲的面与她翻脸是不对的。”

    “若妤,我只是气不过。”叶知温铁青着脸,“生母又如何?她伤害到你了,难道我这个做夫君的要置之不理袖手旁观?”

    “不是让你袖手旁观。”苏若妤摇摇头,“我知道四爷心疼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这般举动其实已经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你为了我不惜顶撞母亲,她不但不会被你威慑到,反而会对我怨念更甚,这把火,怕是没那么容易平息下去的。”

    叶知温动了动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确是关心则乱,不计后果就胡乱出头。

    “四爷,你若是真为了我好,今后就刻意疏远我些。”苏若妤接着道:“母亲心中对我不满情有可原,这些本就是我该受的,没有所谓的‘不公平’,更没有所谓的‘苛待’,你就当我是在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赎罪罢了。”

    叶知温听了这些话,心中更不是滋味,紧紧将苏若妤抱进怀里,“我怎么舍得疏远你,怎么舍得让你去遭那些罪?”

    苏若妤喉咙哽咽,眼眸中水光盈盈,早就听娘亲说过,婆家比不得娘家,但今日之事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原以为当着这么多人,张氏怎么也得看在叶知温的面子上给她留几分薄面,没成想张氏这般咄咄逼人,一来就给她难堪,这也便罢了,关键还惹得叶知温顶撞了张氏,照这势头发展下去,怕是不妙。

    “四爷。”苏若妤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你答应我方才的那些话,可好?”

    叶知温僵了一僵,“让我今后刻意疏远你吗?”

    “嗯。”苏若妤被他强而有力的双手紧紧抱在怀里,挪动不了分毫。

    “不好。”叶知温想也不想,直接否决,“相信我,我会说服母亲接纳你的。”

    “不要你去说服。”苏若妤道:“我会尽全力做好四少夫人应尽的义务,若是这样还不能打动母亲,我再另行想办法,四爷,你相信我,这种时候你出面不但帮不了我,还会僵化我与母亲之间的关系,今后逐渐走向恶劣的趋势,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让我每日亲眼看着你这样忍气吞声?”叶知温松开她,捏紧了拳头,面上恼意更甚。

    苏若妤难得的主动握住他的手,“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左右为难。”

    她小小的手掌中像是蕴藏了整个春日的暖泽,不知不觉就让他周身的戾气消散,慢慢归于平静,最后转化为无声叹息。

    回到关雎阁,叶知温让丝竹打来了温水给苏若妤净面。

    苏若妤见他久久不走,不由好笑,催促道:“四爷有事就先去忙,我这边不妨事的,净个面换身衣服就好了。”

    “我放心不下。”叶知温抿唇,“我还是陪着你好了,我们新婚燕尔,今日便是我不出去也没人敢说半句不是。”

    苏若妤揉着额头,“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叶知温就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净面,弄得苏若妤浑身不自在。

    终于净面完毕,丝竹送来了新衣,苏若妤接过,看向叶知温,脸色微红,“四爷,能否劳烦你先出去一下?”

    叶知温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院内。

    这时,江枫走了进来,见到自家主子面上露出可疑的绯红来,江枫眼珠子一转,笑道:“四爷今日怎么春光满面的?”

    叶知温闻声转过来,瞪了江枫一眼,“滚一边儿去!”

    江枫嘿嘿一笑,“属下昨夜奔波忙碌,没来得及,今早特地来给四爷道喜了呢!”

    嘴里说着,手就伸了出来。

    叶知温皱眉,狠狠拍打了江枫的手掌心一下,“做错了事还想要红包?”

    江枫一下子垮下脸来,“属下不明白四爷在说什么。”

    叶知温睨着他,“有人告诉我,前两日我母亲曾私下找过你,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儿?”

    江枫支支吾吾半晌,点头,“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叶知温恨铁不成钢,“江枫!你可是爷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怎么能随意听人差遣?”

    江枫委屈道:“四爷,属下这不是为了您好么?”

    “怎么个‘为我好’?你倒是说说!”叶知温板着脸,明显不悦。

    江枫低声道:“夫人问我你那日自草场回来之后因何故受的伤,属下不想瞒着夫人,因此和盘托出了。”

    叶知温瞳孔骤缩,原来是江枫告了密,难怪他总觉得母亲近段时日对苏若妤的态度愈发恶劣了,今早更甚,当众就给若妤来了个下马威,直让她下不来台。

    “四爷。”江枫感觉得到叶知温生气了,他赶紧道:“您若是要罚属下,属下绝无怨言的,但属下觉得这件事没必要隐瞒,分明就是苏三小姐害得四爷您身受重伤,她不知真相也便罢了,后来还再三出言伤害您,这对你不公平。”

    叶知温眼风一厉,“你刚才称呼若妤什么?”

    “苏……苏三小姐。”江枫开口才发现自己说错了,马上改口,“四少夫人。”

    叶知温阴沉的脸色宽缓些,“你私底下向我母亲告密这件事,我看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不会再追究,但今后你若再敢做出卖我的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江枫缩了缩脖子,道:“四爷,属下知错了,今后一定好好效忠您和四少夫人。”

    “滚!”叶知温冷冷扔下一个字。

    没讨到红包反而讨了一身怨的江枫吐吐舌头,片刻后悄声退了出去。

    江枫走后没多久,苏若妤就推门出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浅米色袄裙,淡雅素净的颜色让她看起来轻盈空灵,浓密睫毛下的水眸泛着浅浅光泽。

    叶知温上前去,换上笑脸。

    苏若妤四下看了一眼,没见到有什么人,她有些疑惑,“四爷,您方才在同谁说话?”

    叶知温答:“没什么,一个下人而已。”

    苏若妤不疑有他,点点头,又道:“四爷,我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

    “上次我同我母亲来抚宁伯府给你母亲认错的那日,我回去时你突然昏厥了,你的侍卫江枫说你之所以会那样,全是因为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叶知温迟疑道:“江枫是个直肠子,说话常常不经大脑,他只是过分偏颇我这边,认为我之所以会昏厥,都是你说了不好的话而已。”

    “是吗?”苏若妤面上仍有疑虑,“可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为何突然就昏厥了。”

    “碰巧那日身子不适而已。”叶知温面不改色地道。

    “你可不能骗我。”苏若妤仰着头,“若是真有哪里不舒服,就该早早告诉我,否则改天你又出现那种情况,母亲必定会怪我没有尽心尽力照顾你。”

    “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的。”叶知温笑笑,“都说了那日是碰巧,再说了,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哪里能那般脆弱?”

    苏若妤收回目光,放了心,“我刚来,不熟悉这府中的一切,还请四爷安排个人带我四处转转多熟悉熟悉。”

    叶知温莞尔道:“我今日无事,我陪你去。”

    *

    新婚三日很快就过去了,回门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