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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她，当然是指贺子衿。
“什么？你说陆首辅，要向我们家的子衿提亲？”
陆夫人有些意外，但想想沈云梦造成的岔子，她还是依了儿子。
翌日，她请了官媒，直接去向吏部侍郎府提亲，贺夫人听得官媒的话，惊得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那个陆夫人，看中的不是傅家吗？
她心头忐忑，没有一口答应，“此事，容我们再想想吧。”
这大抵提亲，男方都是要多跑几趟的，官媒并不意外，笑呵呵地告辞离去。
其实，像这等两府联姻，很多人都会选相识的人家先探探口风的，但吏部侍郎府来京中不是很久，又由于对京城规矩不太熟悉，与他们最相熟的，只有吏部尚书府。
陆夫人因为她中意的是吏部尚书府，若再选傅夫人难免觉得尴尬，这才会请了官媒，不成也就丢两家人的脸。
官媒倒不会如此想，陆首辅娶亲哪会不成，想着厚厚的赏银，她心里都乐翻了天。
“老爷，此桩婚事你怎么看？”
贺夫人心头惊慌，等到贺大人下衙赶紧叫仆妇请了过来，两夫妻走入内室商量之际，贺夫人的眉褶子都快皱出来了。
按理来说，这桩婚事若是没有陆夫人在赏花宴对傅夫人另眼相看，她会觉得馅饼掉到了贺家，可现在的情况，她有点摸不透啊！
“夫人，此事若依你所言，该是陆首辅自己看中了子衿，若是如此，婚事应了也无妨。”
在当朝的官宦人家，没有谁家有女儿不愿嫁给陆铭谦的，贺大人这个吏部尚书，也并不例外。
不过，相对于其他家长，他更看重于对方的情意，此事在陆夫人有意的情况下还是选了他们家，就证明问题出在陆首辅身上。
“可是，这事傅家也有意，他们会认为，是我们子衿私底下出了么蛾子，要不然陆首辅，怎么会不听母命呢？”
“还有，陆夫人既然看上傅妍，心头就难免对子衿不满，再加上她以前还考虑过她娘家侄女，我怕婆媳之间相处不好。”
相对于贺大人的果决，贺夫人考虑的东西更多，想到女儿嫁过去若是婆媳关系不好，她会感到很心疼的。
贵州那边是蛮荒之地，他们女儿从小就没受太多的拘束，调回京城后，老爷叫她学习吟诗作赋学京城规矩，女儿这些日子都有些蔫巴巴的。
她很担心她这样的性子，若是撑不起陆府更会被陆夫人不喜，就算有陆铭谦撑腰，这日子也会不好过。
还有，这陆首辅到底看中女儿哪一点，她也感觉很玄乎，若是彼时有兴趣，到时又不再喜欢怎么办？
不得不说，贺夫人性子不算强硬，但却绝对是爱女如命的母亲，此事出乎她的意料，她觉得心头很不安。
“那你问问子衿，她昨日在陆府是不是与陆首辅私下相见过？”
贺大人听闻贺夫人所言，当下就也心生迟疑，想了又想，还是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再说。
他虽说回京对她严厉，可他也是为了她好，这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也得看她的心意。
“好吧，那我明日问问。”
贺夫人想着万一回决，就不必叫贺子衿知晓，这议亲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他们先不同意了，根本没必要拿出来提。
“什么？他向我提亲？”
翌日，贺夫人在贺子衿前来请安时留下了她，母女俩一番透露，贺子衿也是惊得不行。
“子衿，你昨日去宴会干了些什么？可有单独见过陆首辅？”
贺夫人见贺子衿这个反应，越发不懂陆铭谦为何看上她的女儿，当下心头没底，忍不住询问起宴会的经过来。
“娘，我没做什么啊，我依你所言没抢傅妍的风头，早早出局就去逛园子了，等她们斗诗结束，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贺子衿可不想被娘亲认为，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吸引了陆铭谦，当下将行踪一一交代，但心头却也狐疑不已。
她很清楚，她没有见过陆铭谦，唯一有异样感觉的，就是在喂锦鲤的时候。
难道他当时，就躲在暗处观看？然后，就这么瞧上了？
想想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娘，你说是不是陆首辅不想成亲，这才拉我出来随便对付？”
贺子衿的脑洞开得更大，但她却觉得更接近于事实，与贺夫人一阵嘀嘀咕咕，力图她猜测的正确性。
“你看，陆首辅身居高位，定是没有时间好好相看，这娶妻之事，还不是靠陆夫人张罗？”
“按理来说，他和我又没见过面，并不存在什么私下里喜欢，他若要成亲，依陆夫人的意思娶傅妍不是皆大欢喜？”
“依我看，他是不相信陆夫人的眼光，毕竟有他表妹在前，他怕又有什么纰漏，这才会不选傅妍。”
“但不选傅妍的话，他总得挑一个出来应付陆夫人，想着我们是傅家的下属，又心知陆夫人中意傅妍之事，为怕得罪上司，应该会选择拒绝，他就可以两全再拖些时日了。”
“是这样吗？”
贺夫人被女儿说得懵了又懵，但想想又觉得很对，细想之下，这桩婚事更不好应了。
“可他总是要娶妻的啊？这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万一，他就是看中你了呢？”
“你再想想，你到底什么地方招他眼了？”
其实贺夫人在心底，也是舍不得这桩婚事的，当下矛盾的又和女儿别苗头，就想找出一点可取之处。
他们老爷性情耿直，在这京城更是少姻亲，若万一拒绝首辅的事传出去，只怕整个京城，都会拿他们当傻子看了。
她倒不是担心老爷受打压，是怕被人家说眼光高，被陆首辅提亲都不愿，以后还有人家上门来吗？
“娘，我就是去喂了陆府的锦鲤，其他什么事也没干，或许，他认为我与众不同？”
贺子衿先前没提锦鲤，如今不得不坦白从宽，想了又想，不得不给自己找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当初斗诗输掉的，只有她是一人避开了那些才子的，或许就是她的低调，才入了陆首辅的眼？
想想也是！
她向来就不喜欢那些矫揉做作的女子！
那这么说来，她也是有异彩让陆首辅刮目相看的？
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呢？
“娘，不如，让爹爹问一下吧……”
贺子衿对陆铭谦观感不错，但苦于一直没有见过面，年节宫宴的时候她刚摆脱先生的魔爪，太过疲累不小心得了风寒，以致于久闻其名的陆首辅，她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也就只能这样了……”
吃不准这桩婚事到底因何而起，贺夫人到底采纳了贺子衿的意见，而贺子衿一听，心中的疑问又脱口而出，“娘，你不怕得罪傅家吗？”
真是奇了怪了，娘不是叫她别挡傅妍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