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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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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叫好的又有了。

    蔺浇一上来就被打得“焦头烂额”,几次想冲过去都被逼了回来。

    年统立刻冲到师弟的前面,把衣服从后背兜起,护住师弟,自己背对着“眉星”就过去了。

    雪弹“啪啪”地打在年统的后背上,但却不能阻止他们师兄弟的前进,等靠近了,两人突然就硬冲了过去,每人各抓住一个锦瓢,脚底下在雪上一出溜就滑过了这一关。

    “承让承让。”“你们就算过了我这关也未必过得了下一关。想见雪人谷之主,哼哼,等着吃苦头去吧。”

    “眉星”用优美的身姿踩着锣鼓点下场了。

    他们二人继续闯关,台上面的撒雪机括撒出了更大的雪势。

    “你们过了前面的一关么?”声音来自台上,却不见说话的戏子出来。

    “说话的不知是哪位兄台,我们要见雪人老大,让他不要上危险的当。”年统念完了白也在台上找寻,可就是不见说话之人的踪影。

    “呔,哪里来的匹夫?有本事你出来讲话。”蔺浇的话音刚落,后背就挨了一下带长索的棒槌。

    当然,也是唱戏用的那种。

    “哎呀!”“师弟!”“哼,偷袭于我,好个奸险的小人。”

    “哈哈哈……非是我偷袭于你,是你自己看不清我的身影。劝你们两个还是速速回去的好,以免进得雪人谷却出不得雪人谷。”

    年统看着周围的飞落大雪,锣鼓那一响,又唱上了。

    “大雪飞下如重幕,对手身影看不出。”而后他对着师弟唱道:“谨慎提防要心有数,快想办法……不能输……”

    年统唱完之后陡然灵机一动,在师弟耳边低语了几句。

    蔺浇边听边笑着点头,而后俩人背对背在台中心转了起来。

    锣鼓点始终未停。

    蓦地,那条飞棒槌又出来了,年统一见正飞奔自己的胸前,立刻上前用双手抓住。

    这个时候,蔺浇一转身形到了师兄的面前,冲进大雪里,而后就听“呀”的一声。

    “目星”就被逼出来了,原来他穿了一件雪色的衣服,在大雪重幕中确实看不甚清楚。

    “这位大哥,承让了。”年统向“目星”道。

    “哼,去闯你们的下一关吧。”“目星”也下场去了。

    他们接着往前走。

    “再走下去,你们可就要真出不了这雪人谷了。”台上还是闻其声而未见其人。

    “不知说话的是何方高人?”年统求问到。

    “这里是雪人谷里最容易迷路的地方,要是走错方向,你们就只有打转转了。”

    “烦请高人指一条明路,我们师兄弟感激不尽。”年统又道。

    “闻着梅花的香气走吧。”

    “多谢指点呀……”之后,年统仔细闻着身前左右的梅花香味,但好似怎么也闻不到,弦师那里一响,他又唱上了。

    “刚出险关又难关,前进方……向,寻不见。唯有,梅花香味淡,举步维艰……靠鼻端……”

    “师兄,我闻到这里有一些梅花的香气。”蔺浇道。

    年统立刻来到蔺浇所指的方向,待了一会儿,“我,怎么没有闻到呀?”

    “师兄,我的鼻子比你的要灵一些,就看咱们敢不敢拼一回了。”

    年统看着蔺浇倒退了几步,“师弟,要是只关乎咱们兄弟二人,师兄拼也就拼了。可事关重大,就怕……”

    “师兄,那就让师弟自己去吧。如果师弟不能回来,还请师兄速速赶回去帮助师父和师兄弟们。”说着,蔺浇就要转身走,但立刻就让年统在后面给叫住了。

    “师弟且慢。”“师兄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么?”“你我兄弟同去吧。”“师兄,总要有人回去报个信吧。”“师弟,报信何用啊?到时候咱们不能回去,师父他……就该知道你我凶多吉少了。”“师兄!”“不必再说了,咱们同去吧。完不成大事,为师兄又有何颜面回去见师父呀。”“好,你我兄弟共同进退。走哇……”

    响起的锣鼓点有艰难的意味,衬托着他们在漫天飞雪中艰苦地前进,不多久,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棵梅花树。

    “师兄。”“师弟。”

    “我们终于找对路了。”二人一同说到。

    “恭喜你们又过了一关,赶快再往前去吧。”还是先前那不见人只闻声。

    “多谢指点。师弟,咱们快走……吧。”“走,师兄。”

    又在台上没走多久,上面的撒雪机括已然停了,他们走着走着,蓦然见到一张雪白的方桌,接着,“口星”登场了。

    “你……可是这道关的……”“不错,你说对了。你是不是中毒了?”“正是,未进谷口之先,中了一个蚀骨门贼丁的毒手。”“我有解药,你们过来。”

    “太好了,师兄,你有救了。”蔺浇高兴地道。

    “你们快过来,我这桌上有两块糕点,有一块是真正的雪玉糕,能解你中的毒。”

    说到这里,蔺浇的面上更是喜悦,双手握住年统的双手,可立刻又听“口星”说话了。

    “但另一块却是毒糕,不但不能解你的毒,而且还要毒上加毒。快选吧,你的时辰不多了。”

    “锵。”

    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蔺浇和年统一同惊在当场,而后他们看着桌上那两块一样雪白四方的糕点,看了又看,但就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有,他们又怎能分辨得出哪是解药哪是毒药呢?

    “师弟,你我二人不通此道,倒教我们如何是好呀?”“师兄,让为师弟为你试药吧。”“师弟!这万万使不得……”“师兄呀……”

    胡琴一响,蔺浇唱上了,“与那,蚀骨决战时日就要到,师父寝食难安心如焦。兄弟同回,万般好。若非要牺牲一人……小弟甘愿……服其劳……”

    “师弟,为师兄怎么可能看着你犯险?还是让师兄我自己试吧,如若……师弟,这大任么,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师兄,你看那人是不是雪人老大?”“在哪里?”

    年统立刻顺着蔺浇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再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只见师弟一手拿着咬过一口的糕点,一手扶着桌子,浑身痛苦难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