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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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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放学的铃声刚响,尚进就撒丫子跑出了教室,我收拾好书包,匆匆忙忙追了出去,可到了操场,却没有看见尚进和夏宇航的影子。

    那天晚上我很担心他们两个,真想给夏宇航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外面实在太黑了,我们租的房子是在胡同里,我既不敢跟妈妈说,又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出去打电话。

    我一会儿想着他们会不会真的打架呀,打架了会不会受伤,要是真受伤了怎么办,事情不是越闹越大了。一会儿又想着,如果他俩对起来,我应该帮谁好呢?夏宇航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但尚进这段时间以来对我又不错,看来也是拿我当好朋友了……就这样,一晚上我都在纠结和不安中迷迷糊糊的等待着明天快点到来。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从家里出来,到了学校,路过二班门口的时候特意往教室里面看了看,夏宇航还没有来,于是准备先去班里放书包。

    “你哥真怂!”我刚坐下,尚进就来了,还洋洋得意地对我说。

    “你把他怎么了?”我着急地问,心里不禁想着,难道夏宇航没去?那就太好了,真不想他们杠起来。

    “看你急的那样儿,我就不告诉你。”尚进撇撇嘴,故意气我说。

    “爱说不说!以后别抄我作业!”我装出生气的样子,大声对他说。

    “妈呀,真生气了!你说要是我哪天有个什么事,你会不会担心我呀?”

    “你能有啥事?赶紧说,别废话!”

    “你哥昨天压根儿就没来,真怂!”

    “我说了,他不是我哥。没去就对了。”我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夏宇航不是不守信用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去赴约。但他为什么没有去,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这时,上课铃响了,班级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离老远就听见了班主任急促而有节奏的高跟鞋的声音。

    班主任拿着一沓卷子大步走上了讲台,她把卷子放在讲桌上,低头看了看卷子,又看了看我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用说,肯定是我们班这次没考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班主任严肃地说:“这次考试,我们班只有一个满分的,不及格的居然有好几个!看看人家二班,光满分的就有五个,不及格的也比咱们班少!亏我还是你们的班主任,这么简单的题考成这样,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她情绪显得很激动,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初中的时候我们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主科的阶段测试,各个班的成绩会汇总起来排一个总榜,但是这个总榜只掌握在老师的手中,不公布出来。不过我猜测我们班这次的成绩肯定是倒数了,不然老师也不可能发这么大脾气。

    之后就是发卷子的时间,班主任叫着名字一张一张的发,被叫到名字的人依次上去领卷子。

    “叶梓,97!”听到我的名字和分数,心里压着的大石头可算放下了,考试那天我生病了,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刚才听老师那么说,我猜测我肯定也没考好,正琢磨着要是考不好怎么跟爸妈交代呢,好在成绩还算可以。

    对于升学之后的第一次数学考试,我还是很重视的,爸妈排除万难给我送到了这所重点中学,我得好好学才不会辜负他们。

    “......”班主任依次叫着名字。

    “尚进,47!”

    尚进低着头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接卷子。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尚进身上,保守估计他应该是最低分了。我心想,尚进完了,等着挨收拾吧。

    “尚进!你倒是上进一点行不行!亏你爸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你看看你同桌,人家生着病考的,还考了97!我看发烧的应该是你,不发烧你能把这套题给我答成这样?难不成你同桌发烧把你给烧糊涂了!”王老师看着尚进就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训斥着。

    尚进低着头接过卷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拿着卷子开始给卷子相面。嘴里还叨咕着:“橡皮大姐,你也太对不住我了,我对你这么好,你也不帮帮我,扔了半天全扔错了,看来我得对你下毒手了。”说完就要用小刻刀把橡皮切断。

    “自己考不好拿橡皮撒什么气!”我看他那样又觉得有些好笑,赶紧从他手里把橡皮抢了过来。

    这时,老师的声音再度想起,“这次考试的卷子必须家长签名,明天把今天课上讲的错题改完,再把卷子交上来!”教室里又想起一阵叹气,不知道有多少同学今晚要挨批了。

    刚一下课,尚进就用双手捂住眼睛,做出了装哭的样子,“完了,我妈要是看见我考了47分,估计你明天就看不见我了。”

    “哈哈,你居然也有怕的人!”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要知道,尚进在我们班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捣蛋小子形象。

    “哎!关键我家还有个‘别人家的孩子’。”

    “你是说你姐吗?听说你姐学习可好了!”

    “回回考第一,从来不让我妈操心,还总帮我妈干活,你说我在她俩的压迫下活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我真不知道尚进这是在夸她姐,还是在怨她姐。

    “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姐姐。”作为独生子女的我,很多时候真的向往有一个哥哥姐姐,可以在我被爸妈批评的时候帮我分担火力,可以在我孤独的时候陪我玩耍,可以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我,可是终究只能想想。

    “羡慕?我的天啊!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尚进假装哭的更凶,一头扎在了课桌上。还用手指在嘴里沾了一下唾液,顺势抹在了眼睛下面。真是做戏做全套。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小我妈就拿我俩比,我啥啥都不如我姐,要不是我俩一个姓,我真怀疑她不是我亲姐!我妈天天的口头语就是,你看看你姐......你看看你姐......每天要说不下十次,我真想跟我妈说我不瞎,我看得见。”尚进接着说。

    我看着尚进那写满沮丧的脸,心里不禁窃笑,枉你在学校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家里还有两个压迫你的人,突然觉得好开心。

    忽然上课铃响了,完了,刚才被考试的事给打扰了,下课说着说着就忘了去找夏宇航,可是他怎么也没来找我,不应该呀?好奇怪,往常他第一节课下课怎么也要过来看我一次,要么借书,要么借作业的,跟我聊上几句,今天是怎么了?早上就没看见人影,下课又没来,难道他也生病了?没来上学?一连串疑问冒了出来。

    正思索间,语文老师走进了教室。之前忘了介绍,我们的语文老师叫陈墨,也是二班的班主任,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有气质的老师。最常穿的是一身皮衣皮裤,纤细的身材,高高的个子,长长的直发,还带着一副眼镜,给人的感觉既有学问,又有气质,我打心眼里欣赏她。由于对她的印象特别好,因此我对语文的兴趣也日益浓厚起来。

    “这两节课的内容是写作文。今天的作文是个命题作文,叫做《童年趣事》。”陈老师一边说,一边把作文题目写在了黑板上。

    “要求写一篇记叙文,大家一定要注意,从标题来看就有两个重点,一是童年,要把握好这个时间段,二是趣事,最好是好玩又有趣。大家这节课可以构思一下,前后左右也可以互相讨论一下,第三节课下课把作文交上来。”

    初中的时候,每次作文课都是连着两节课,大家一节课用来构思,说是构思,对我们而言就是闲唠嗑,基本都是用另一节课的时间去写作。

    “童年趣事?我感觉我没有童年。”尚进若有所思地说,沮丧的表情再度浮现,貌似又想到他姐了。

    “你还没有童年?你天天干得事在我看来都是童年趣事。我感觉你现在还在童年呢!要不你把和高磊一起用打火机燎宋佳辫子的事写上,绝对能评上个优秀作文。”

    “叶梓,我发现你脾气见长啊!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是不是有你哥替你撑腰了?”

    “你听过一句话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而且,我再跟你强调一遍,夏宇航不是我哥!我都跟你说过八百遍了,你怎么没完没了了?”我顿了顿,接着说。

    我心想,这个尚进,怎么跟听不懂话似的,一个劲儿的说夏宇航是我哥。

    “我的天啊,我同桌也要爆发了,我这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吧,可怜可怜我吧!”尚进又要装哭。

    你还可怜,你要是可怜我就没法活了。我没有再理他。因为我还在担心夏宇航,真希望这节课快点过去,让我赶紧去他们班看看。

    下课后,我立即起身去二班找夏宇航,他的确是没在。二班的人说他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心里的不安却更重了,中午回家的路上我用公用电话给他家打了一个电话,他家也没有人接。

    夏宇航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