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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良心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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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哲姑姑家的事很快就办完了。原来他父亲口中的事就是有人开车撞了他姑姑家的车。但撞车的那人家里有钱,硬生生把黑的说成了白的。他的表弟就被拘留了。对付这种人只能你比他还要不讲理,语气比他还要冲。实在不行,再找个好一点的律师,一切也就搞定了。

    事情办完之后,江哲就跟他父亲提过要回去,但他父亲没有答应。看出父亲有些不高兴,江哲也就没再说这件事。

    这一周全国大范围降温,他跟夏流萤处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却感受到了同样的寒冷。这种天气适合待在家里,若不是听说尹薇冉生了,他是不会出门的。江哲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钻进了车子里。

    到医院的时候只有尹薇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不太好,嘴唇也很干。江哲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薇冉,我来看看你。”他把手中提着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坐到一旁。

    尹薇冉见到他,眼前一亮,挣扎着半靠在床头上。

    “江哲,你回来了。”

    “慢点。”江哲扶着住她,在她背后放了一个枕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事吧?”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我问你,”尹薇冉激动地抓住江哲的手臂,“流萤呢,找到了吗?”

    “她……还没。不过我想,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吗?”尹薇冉低下头,松开手,放回被子里,“但愿如此。”

    苏明涵觉得有些内疚,摸了摸眉毛,不再看她失望的表情,“听说你生了个女儿。”

    尹薇冉笑笑,“是啊。做了几次检查都说是男孩儿,没想到是个女儿。”

    “女儿挺好的,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我都好。”

    “起名字了吗?”

    “嗯。”尹薇冉轻轻点点头,“明涵说因为是春天生的,代表着希望,就取名叫晨曦了。”

    “晨曦……”江哲念着这个名字,“嗯,是个好名字,也好听。对了,苏明涵呢?”

    “他刚出去给我买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

    “嗯。最近,他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吧?他的父母呢,来过吗?”

    “来过了。”

    “那他们,怎么说?”

    尹薇冉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能说什么,就说等我养好身子,就结婚吧。”

    “那太好了。看你现在这样,应该很快就能好了。”江哲高兴地说道。

    尹薇冉突然敛起笑容,看着江哲,说道:“好了,也要等流萤回来。”

    “啊,那是应该的。哦,孩子呢?”

    “你想看的话可以让护士抱来。只不过孩子身体也比较弱,可能待不了太久。”

    “那就算了,早晚能见到。”江哲看到桌子上有水果刀,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好吧。”

    江哲刚把苹果切成块插上牙签,苏明涵就回来了。他看到江哲,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嗯。”江哲把果盘递给苏明涵,坐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苏明涵把饭菜放到一边,问尹薇冉,“先吃苹果还是先吃

    饭?”

    “先吃苹果吧。”尹薇冉回答。

    苏明涵给尹薇冉喂苹果的时候很认真,一句话也不说。病房里很安静,江哲就这样看着他们,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下次在来看薇冉。”

    “好,慢走。”苏明涵把果盘放下,送江哲出门。

    江哲刚走出医院大门就听到有人叫他,他回头时看到郁子潇向他跑来。

    “你回来啦!”他看上去很激动,“怎么样,流萤找到了吗?”

    “哦,还没。”江哲没有犹豫地回答。有些谎撒过一次,第二次再说出口就简单了。

    “这样啊。”郁子潇叹了一口气,“流萤可真能躲,哪里都找不到。”

    “是啊。”江哲想起一件事,舔了舔嘴唇问道:“商总,也开始找了吗?”

    “你说齐宇啊?他当然要找啊,流萤可是他的心头肉。”

    “可是,他们是兄妹啊。就算商总把流萤找回来,又能怎样?”

    只见郁子潇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我都忘了,还没有告诉你呢。其实呀,流萤不是齐宇的妹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江哲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看着郁子潇。

    “你听我跟你说。不过我们能不能进去医院呀,外面有点冷。”

    “啊,好。”

    江哲跟着郁子潇坐在医院二楼大厅的座位上,郁子潇轻咳两声,开始娓娓道来。江哲的表情随着他语气的变化而变化。等郁子潇全都说完时,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动不动。

    “哎,”郁子潇的手在江哲眼前晃了晃,见他不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是不是太激动了?”

    江哲许久才调整好心情,对着郁子潇笑了笑,“是啊,太激动了。”

    “你也为他们终于能在一起而开心吧。我明白,因为我们都一样,都希望他们幸福。哎,这件事一定要告诉流萤啊,等你找到她的话。”

    “啊,好。那个,你来医院是?”

    “哦,我是来看明涵他家女儿的。”郁子潇指了指尹薇冉所在病房的方向,“前几天我也在外面找流萤,刚回来,还没来过医院呢。听说明涵生了个女儿,我来看看。哎,你看过了吗?”

    “刚刚看过了。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江哲说完站了起来。

    “这么急呀。好吧,再见。”

    “再见。”江哲握紧拳头走出了医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能在夏流萤老家看到那么焦急的商齐宇,原来是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他一定是等着找到夏流萤,然后跟她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

    江哲走到车库,坐到自己的车里。他的心很乱,此刻各种情绪都在他的心头交织。郁子潇嘱咐他一定要告诉夏流萤,他想,夏流萤也一定是希望听到这个消息的。可是他呢?他之前的奢想就因为这么个乌龙彻底变成了奢望。事情既然发展成这样,他再等十年二十年都是没用的。有商齐宇在,夏流萤永远都不可能选择他。何况,他们还有了孩子。

    江哲点燃了一根烟。已经很久没有抽过了,这滋味很难受却又意外的适应。白色的烟雾在他的头顶弥漫,使江哲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一根烟抽完,他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只是心中难免会因为愧疚而煎熬。此刻,他只要分清是承受良心的煎熬

    更难受,还是失去夏流萤更难受……

    他缓缓发动了车子,离开车库。

    第二场春雨迟迟没有来,就这么放心出门的夏流萤从没想到她会在大街上看到商齐宇。那一刻,她几乎想都没想躲到了一边。商齐宇刚从一家旅馆出来,神色匆匆。夏流萤知道,他大概是在找她。在他没有发现她之前,夏流萤低着头跑了回去。害怕听到身后商齐宇叫她的名字,她跑得飞快。到了出租房她才想起肚子里的孩子,用手摸几下肚子,似是在安慰他。

    靠着门,她的心跳很快。商齐宇怎么来到了这里,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他们之间难道还有可能吗,难不成他还想像之前一样带着她一起背离伦理道德?这样的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

    夏流萤心中很气,气商齐宇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却还来找她,气他之前把她当傻子一样瞒着她,气他太过自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气他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本来她就忘不了他……

    夏流萤闭上眼,开始回忆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幕。他似乎瘦了,头发也有些乱,眼睛周圈是浓重的黑眼圈,像是熊猫一样。他应该,很久没睡好了吧。为了找她所以很久没睡好吗?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难道永远找不到她,他就不活了吗?

    夏流萤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开始坐立不安。这,这怎么行?

    在家待够五天后,无论父母再说什么,江哲还是毅然决然回到夏流萤身边。

    出租房的门是关着的,江哲有些担心夏流萤是否出去了,他快步走过去敲了敲门。

    许久里面才传出夏流萤略带颤抖的声音,“谁呀?”

    知道她在家,江哲松了一口气,他回答道:“是我。流萤,快开门。”

    “哦。”夏流萤走过去把门打开,脚步很慢。确定不是商齐宇后,心里也说不清是安心还是失望。

    把锁打开,江哲推门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把行李箱拉进来,问夏流萤,“怎么大白天把门锁上了?”

    “没什么。”

    “遇到什么事了吗?我走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

    “没有,没有。”

    夏流萤虽然这么回答,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流萤,抬头看着我。我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状态不对,别骗我。”

    夏流萤看着江哲,两手不断地交叉搓摩。面对江哲认真到执拗的眼神,她发现,她没办法说谎。

    “其实,我见到他了。”

    “什么!”江哲松开手中的箱子,发出“砰”的一声响。他不作理会,似乎没听到,只是双手紧张地握住夏流萤的肩膀,“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他没看见我。”夏流萤不断扭动着身体,“江哲放开我,疼。”

    江哲看到夏流萤疼得扭曲的脸,手像是触电般缩了回去,“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夏流萤走到沙发边坐下,背对着江哲,咬着嘴唇说道:“反正我跟他都不可能了,我是不会见他的。就算他找到了我,我也不会跟他回去。”说完这句话,她无声地大口喘气。

    江哲脸上浮现出笑意,“嗯,这么做,就对了。”他最终没有说出郁子潇告诉他的那件事。即使违背良心,他还是选了夏流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