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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在哪,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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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阳山这个名字的由来,是说一旦太阳从这里落下,就将再也无法升起。当然,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不过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

    落阳山中妖兽横行,毒物遍地,到处都是毒沼瘴气,寻常人要是进入其中,根本就难以活下来,而这落阳山,仅仅只是这个大陆上人尽皆知的万兽山脉的一段而已。

    万兽山脉起始于大陆南方最高峰天子山,自南向北一路蔓延,将这片大陆一分为二,终于极北之地的冰霜丛林。在这样一条庞大的山脉中,妖兽横行,少有人类涉足,是最为原始的天堂。

    余开当初来到落阳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变得更强,强到可以去守护那个对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女子,余开从来不在乎钱财,也不在乎名声,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这一生,只活三个字——“南宫琳!”

    她笑,余开就会跟着笑,她伤心,余开也会跟着伤心,总之,她,南宫琳,就是余开的全部。

    余开绝不会容许任何去伤害她,但现在就已有人想去伤害她,阜阳王家为什么会召回自己家族中在外历练的所有子弟?而且还是必须得在八月十五南宫琳大婚之日前到达?只能说明,在南宫琳大婚哪一天,王家就会对南宫家动手!

    “婚礼提前了吗?”

    一阵低喃声从余开口中传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缓缓捏紧,现在他的力量还不够,但他却已不得不回去,因为八月十五哪一天,阜阳城肯定会有一场大战,他必须要赶回去,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抵挡那些致命的伤害。

    余开至今还记得那个黄昏,南宫琳就走在前面,他始终一如既往地静静跟在南宫琳后面,就像他本来天资卓绝,实力分明要比南宫琳强,却始终甘心一直排名在南宫琳后面一样。余开最大的满足,就是站在她的身后,一直守护着她,然后当某一天她需要,他就会站出来,替她扫除一切障碍,再一次将她推向那最耀眼的地方,受万人敬仰。

    哪一天,走在面前的少女忽然驻足,然后说道——

    “你为什么总是要走在我的身后?”

    余开道:“因为只有站在你的身后,我才能一直看着你走下去,你只管往前走,只要我还在,你就可以不用担心你身后的危险。”

    南宫琳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的前面有危险呢?”

    余开道:“那我就先替你扫除面前的障碍。”

    南宫琳道:“如果你站在我的身前,那我身后又怎么办呢?”

    余开闻言愣住了,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陷入了沉默中,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并因此而满头大汗。

    南宫琳道:“我不需要有你站在我的身后,也不需要你站在我的身前。”

    余开闻言,心中极度失落,无比落寞。

    果然,我一直这样跟着你,确实是会让你厌烦吗?

    然而下一刻,前方的那个少女回过身来,走向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而行的人,一起哭,一起笑,一生不离不弃,一起看尽这世间山河,一起……白头……偕老。你,能做到吗?”

    南宫琳说着这番话,两颊已是一片绯红,但她却一直望着余开的双眼,不闪不避,态度十分认真。

    余开的心就在这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从那里面他看到了期望的神色,然后他咽了口唾沫,很僵硬地点了点头。

    “能……我,我能做到……”

    然后少女向他伸出了手掌,直到把那宛若无骨的手掌握在手中,余开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宛如身在梦中一般。

    “如果这是梦,那就一直做下去吧,永远……永远也不要醒来……”

    余开心中这样想着,握紧南宫琳的手,并肩穿过人来人往的广场,无视周围那一道道惊讶的目光,走向了巨大的绯红夕阳,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的影子越来越长,仿佛无限延伸之后就是地老天荒。

    可是……

    “喂,余开,在想什么呢?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把余开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回头望去,只见四个人正朝着他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火红的紧身衣,少女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可是都等你好久了,你倒好,站在这里发呆,在想什么呀?这么入迷?我们靠近你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要是敌人怎么办?”

    在少女身后,是三个男子,中间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身青衫,看起来像是个书生。左边的那人异常高大,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扛着一把漆黑的大铁锤,右边那人则是显得很诡异,只见他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一头长发,左边脸画着浓浓的妆,看起来像是个女子,嘴角含笑,右边脸却是一片乌黑,面无表情,双眼碧绿,宛如毒蛇的目光,极度阴寒。若非亲眼所见,绝没有人能想象得出,世上竟会有如此诡异的人。

    余开看了四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次的行动我不参与了,你们另外找人吧!我今天晚上就会离开这里。”

    四人闻言,均是一愣,那身着火红衣裳的少女跑到他面前,说道:“你要走?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余开并不说话,那少女见他这副模样,似乎也早就习以为常,说道:“好吧,既然要走,那就走吧!我们去哪儿啊?”

    “我们?”

    余开看向了少女,显然不解其意。

    少女道:“对啊!你不是要走吗?你走,我也走啊!你在哪,我就去哪,我告诉你,别想甩开我,没门儿!”

    青衫男子看着两人,脸现苦涩,好嘛,这余开说走就走也就算了,临走还要带走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一下少了两个,这一时间,让他去哪找人接替他们的位置去,于是说道:“余兄,什么事这么着急?你知道的,这次的行动若是成功了,好处可是不小,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不如做完这次你再离开,怎么样?”

    青衫男子知道余开的性格,他知道,一旦余开确定的事,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但又实在不甘,这才说出了这番话,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果然,余开摇了摇头,道:“抱歉,我非走不可,陈兄另外找人吧!”

    青衫男子苦笑道:“既然如此,余兄一路保重!”

    那个高大的男子将肩上扛着的大锤往地上一丢,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青石板的地面顿时尘土飞扬,铁锤落下之处已是出现了一个深坑,他朝着余开一抱拳,声若洪钟,道:“余兄保重!希望以后还能与你合作!”

    右边那个怪异的人嘻嘻一笑,说道:“既然要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我早就想搞清楚一个问题了,余开,你究竟有几把飞刀?”

    这人说出来的话,上一句是女子的声音,下一句却已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当真奇怪无比,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一边说这话,一双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余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在场几人闻言,均是眉头一皱。

    身着火红衣裳的少女冷哼一声,一步踏出,娇声喝道:“朱白央,你是不是想打架?来,本小姐今天就陪陪你!”

    朱白央一双碧绿的眼睛移动到了少女身上,露出一片嗜血的光芒,他缓缓举起手掌,只见其五指纤细,每一根手指上都有长长的指甲,那些指甲鲜红如血,朱白央将手掌移动到嘴边,伸出舌头缓慢地舔舐起来,声音已因兴奋而开始有些发抖起来,说道:“东方红……你不够资格……杀死你,也太无趣了……”然后说着望向了余开。

    东方红见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发怒,银牙一咬,浑身念力如同潮水一般喷涌而出,然而就是此时,只见她刚一有动作,朱白央身形忽然一颤,紧跟着整个人已在原地消失无踪。

    “小心!”

    陈姓男子见状,急忙出声提醒,但却为时已晚,只见东方红身边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地浮现出来,正是朱白央,此刻他五指微张,手指上尖锐的指甲已朝着东方红的脖子插了下去!

    东方红心中无比震惊,她绝想不到,这朱白央竟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东方红的念力纷纷散发出来,然而她那磅礴的念力,却是无法阻止朱白央插向她脖子的五指,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在东方红心头,如此近距离的袭杀,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直接令得她无法呼吸。

    就在这生死瞬间,东方红双眼中忽然涌现一片冰冷的杀意,刚要有所动作,只见眼前一道黑芒划过,跟着便听到十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条条漆黑的光芒如同长龙飞过,发出一阵嗡鸣声,挡下了朱白央插下的五指,同时有着五把飞刀直接刺向了其面门。

    朱白央咧嘴一笑,显得无比嗜血好杀,身影再次一闪,人已消失,再出现时,他已朝着余开扑了过去,碧绿的双眼中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

    “余开,小心!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他就是个杀戮机器!”

    东方红娇喝声中,余开却是不慌不忙,手掌凌空一拍,又是两把飞刀从其袖中飞出,射向了直扑过来的朱白央,与此同时,先前那十二把飞刀已激射而来,朱白央冷笑道:“十四把吗?”说话之间,他的身形不停躲闪,想要再次近身余开,但接下来余开手腕一抖,手中又是一把飞刀飞出,朝着朱白央而去。

    十五把飞刀在余开的念力操控下,像是一群蜜蜂不停地围绕朱白央打着转,朱白央想要再次扑向余开,却是无论如何都冲不破十五把飞刀的包围圈,但他尽力防守之下,余开那十五把飞刀却也始终伤不到他。

    在这样的攻防之间,朱白央额头已是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随着念力的不停释放,他也是感觉越来越吃力。

    “这小子一起操控十五把飞刀,念力消耗比我强的多,只要能坚持住,最后他肯定会因念力消耗再也无法反抗!”

    朱白央心中有着打算,防守之间,双眼时不时瞥向余开,但是接下来余开手腕再次一抖,手中赫然又是一把飞刀,朱白央见此一幕,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惊恐之色,一咬牙,双手十指翻飞,只见鲜红的指甲此时已如一片刺目的血光,十指与飞刀相碰,只听嗤啦之声响起,十五把飞刀顿时纷纷弹射而起,而朱白央瞬间身影闪动,已是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人已在十米开外。

    朱白央看着自己十指,此刻他的手掌微微颤抖,十个指甲,其中已有半数皆被飞刀斩断,手指上更是有着点点殷红,他声音凄厉,笑道:“好,十六把飞刀,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余开冷哼一声,手掌中第十六把飞刀再次脱手而出,朱白央见此一幕,碧绿的双眼顿时露出惊骇之色,身影一闪,人已逃得没了踪影,片刻后,他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带着狠毒之色,一字一句道:“余开!今日之仇,我来日必报!”

    “随时奉陪!”

    余开冷笑一声,神念一动,十六把飞刀顿时如同飞燕归巢,纷纷钻进其袖口中。

    “两位请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余开对着另外两人一拱手,更不多留,身形一动,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东方红叫道:“余开,臭余开,你等等我呀!”跟着也不对那两人打招呼,身形闪动间,如同一片热情的火焰,朝着余开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青衫男子和高个子这时才回过神来,相望一眼,想起余开那漫天飞舞的十六把飞刀,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