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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史诗的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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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吉安娜还没有从刚才伤人的惊悸中缓过劲来,突然发现,躺在地上的余泽,忽然痉挛般的抽.搐。

    他脸色如死人一样的惨白,不停的冒着冷汗。

    吉安娜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爬过去,将余泽的头抱在怀里,无助的低声喊道。

    “我……我没事……”

    余泽浑身颤抖的说道。

    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

    而此时,他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吉安娜语无伦次的说道,她彻底的慌了神。

    “……代价!”

    余泽闭上眼睛,忍受着腹部的翻江倒海,忍受着抽筋拔骨般的疼痛。

    是的,这是代价。

    这是余泽,在用“意境”,去干扰和改变他人的代价!

    余泽发誓。如果他知道,代价会是这样的痛苦,他绝对不会去使用。

    他宁可被人给杀死。

    这并不是矫情的虚言,而是事实。是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的活地狱。

    余泽甚至希望,吉安娜,最好能拿起旁边的枪,直接给自己来上那么一发。好让自己没有那么痛苦。

    但余泽,连说出这句话的能力都没有。

    他蜷缩在吉安娜怀里,不住的抽.搐,脸色比死人还要惨白。

    “天啊,你没事吧,你一定没事,神啊,请保佑他……”

    吉安娜手足无措的抱着他,心疼而绝望。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为他祈祷。

    ……

    不知道是因为“代价”已经抵去,还是吉安娜祈祷神灵起了作用。

    余泽浑身的异常,痛苦和虚弱,都渐渐退却了。

    余泽心有余悸的喘着气,他试图去追查“代价”离开的因由。

    却惊讶的发现,他什么也追逐不到。就如同它什么时候来的,他同样不知。

    “亲爱的,你好了吗?”

    吉安娜惊喜问道。

    “是的,我想我没事了。”余泽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吉安娜喜极而泣,抱着余泽,失声痛哭。

    “我没事了,不要哭。”余泽无奈道:“珍娜,能帮我解开绳子吗?”

    吉安娜这才反应过来,余泽的手还被绑着。

    她手忙脚乱的去给余泽解开扣子,但是捆绑余泽的绳子和绑系手法,都很奇特,吉安娜竟然解不开。

    她气的直跺脚。

    余泽说道:“别急,也许这东西根本解不开。”

    因为他感觉到,那绳子像是长在他手上一样。

    吉安娜茫然的看着他,余泽说道:“看看他身上。”

    吉安娜咬着牙,看着倒在地上的强尼。

    这个人躺在鲜血中,似乎已经死透了。

    吉安娜杀了他。

    但吉安娜并没有杀了一个人后的惊恐,也没有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会有生理上的反应。

    吉安娜只是觉得,很恶心。

    她小心的走到强尼身旁,蹲了下去,在他的身上仔细搜索了一下。

    取出了几样东西。

    手指头长的金属盒,通讯器,合金匕首,弹夹,还有些零碎的东西。

    “就这些了……”

    吉安娜说道。

    余泽仔细看了一下,说道:“用刀试试。”

    吉安娜点点头,拿出那柄比她小臂还要长的刀匕,小心翼翼的去割绳子。

    吉安娜额头流着汗,全神贯注的用力,生怕伤到余泽。

    余泽等了一会,身后却没了动静,他禁不住问道:“怎么了?”

    “割不开!”吉安娜委屈的说道:“它好像根本就不吃劲。”

    余泽有点头疼道:“这不怪你,大概是特殊的材料。”

    吉安娜点点头。

    余泽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试试那个金属盒。”

    吉安娜将金属盒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下,蓦然欣喜道:“是这个。你看!”

    余泽看到金属盒的边沿处,有一个细小的凹槽,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

    凹槽的下面,有个极小的孔洞,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线头。

    那就是绑着余泽的绳线。

    “应该是。珍娜,试一试。”余泽鼓励道。

    吉安娜点点头,按下了金属盒上的按钮。

    接着,吉安娜手一颤,金属盒震动了一下,产生了一股吸力。

    缠在余泽手上的绳索,像是有生命一样,被吸回了金属盒中。

    吉安娜满脸惊讶的说道:“真神奇,这是什么?”

    余泽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什么黑科技产物?”

    这东西,简直就是缚敌的利器,比什么铐子都厉害。

    “珍娜,你会接骨吗?我胳膊脱臼了。”余泽问道。

    吉安娜手足无措道:“我,我不会。”

    这可怎么办?

    余泽想了想,强忍着对“代价”的恐惧,再次进入了意通境。

    这一次,余泽去“介入”的,不是他人的意念,而是自己的身体。

    他试图去观察自己的身体。但却遇到了阻碍。

    这种阻碍,无形也无迹。

    他似乎能够“看到”自己的躯体,却似在漆黑中,再看到一个更加漆黑的身体。

    看不清,不分明。

    余泽有点犯难,这该怎么办?

    他思索了片刻,他决定不从这个身体本身去下手,他用这种独特的“意通境”,去介入自己的意念!

    他告诉“他自己”,将手臂接好!

    下一刻,吉安娜看到余泽,突然站起身,撞在了墙上,左右各用巧力,噼啪两声,骨头发出了脆响。

    余泽立刻退出了意通境,活动活动胳膊和双手,他发现除了有点轻微的疼痛外,没有其他异状。

    “你怎么做到的?”吉安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余泽笑嘻嘻道:“我也不知道。”

    他心中想到,这是我做的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这是超能力吗?

    余泽有点怀疑的想着,如是想,又有点飘飘然。

    但是还没有等他沾沾自喜,腿一下子软了,坐倒在了地上。

    软绵绵的,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

    “你怎么了?”吉安娜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没事,就是有点脱力。”余泽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

    吉安娜担忧道:“你的脸色很难看,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那可比生病难受多了。”余泽心中苦笑的想道,原来他自己所得到的超能力,是有代价的。

    而这个代价,他打死也不想再去尝试。

    之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了,只是回忆起来,都感觉可怕。

    “让我休息一下。”

    余泽说道。

    “好。”吉安娜把他抱在怀里。

    余泽感受着脑后软绵绵的触感,很舒服。他闭上眼睛,很想睡觉。

    但他知道,他不能睡,如果睡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珍娜,给我唱首歌吧。”余泽轻声说道。

    “你想听什么?”

    吉安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发间,温柔的问道。

    “莉亚的公正。”

    “好!”

    吉安娜闭上眼睛,酝酿起了感情。

    她唱起了史诗的长歌,启奏空灵,婉转绵绵,如同浸墨的水滴,晕开整个卷轴:

    “……那是一个小村庄,如蜜的小村庄……”

    “……妙龄的少女,遇见了如神的男子……”

    “……灾难,从七国中来,点燃了湮灭的初光……”

    “……那如神的男子啊,他带来了与世的辅音……”

    “……他说:‘向着西方行,跟随我的步,在那遥远的方,有大光耀,解大理,安众乐,无有苦,全善,求大果,经大行。’……”

    “……有福者涕泪悲哭,唱起了受福感恩的诗……”

    “……无知者得福恩惠,培植前行的善本……”

    “……魔鬼俯身的人,仓皇如狗,他花钱巧语,威胁起迷途的可怜人……”

    “……圣子高声质问:‘你能威胁的了谁呢?这里没有愚蠢的人。’……”

    “……魔鬼揭示了愚蠢,他展现了睿智……”

    “……魔鬼宣示了死亡,圣子带来了生机……”

    “……魔鬼制造了诽谤,圣子诠释了包容……”

    “……魔鬼恐惧了,他质疑了大圣者的威仪……”

    “……圣子微笑了,他开示了如神者的全知……”

    “……妙龄的少女啊,如蜜中走出的莉亚……”

    “……亲见了他的英俊,亲见了他的全知,亲睹了他的威仪……”

    “……她决定了,追随在他的身侧,走遍神者从走的道路……”

    “……她说……”

    “……阿罗诃,苏拉,杀贼,无生,永在的……”

    “……我皈依在你的身侧,愿为你的眷属……”

    “……我不愿在虚空的国中享乐,不愿在世间虚度光阴……”

    “……我愿为剑盾,为你重历的路前,披荆斩棘……”

    歌声高昂而坚定,旋复低沉:

    “……经历万难的圣者,来到了七国的都……”

    “……伪善者屈膝在地,假装虔诚……”

    “……万民赞颂,神祇讴歌……”

    “……那恶魔君王的化身,克鲁苏法,有土的,假信的,谎言的,魔眷之主,归顺在圣者身前……”

    “……他说,一切万有,最初的造者,施恩者,仁者,你带来了希望的光,如神的注视,请接受我虔诚的朝拜和卑微的请求……”

    “……圣者知道魔鬼的伎俩,但他应允了,因为这最邪恶的,也是他的恩造……”

    “……圣者说:‘你不必说,我知道你的求。我应允了,但你也应允诺这芸芸众生,在当来之时,给予他们自主的抉择……”

    “……恶魔君王的化身,克鲁苏法,有土的,假信的,谎言的,魔眷之主,亲吻了圣者的双足,再次恳请他的离开……”

    “……圣者说,我来过了,也无所来。我去了,也无所去……”

    “……圣路远行,在一片汪洋的海前停留……”

    “……虔诚的莉亚啊,见证魔约的莉亚……”

    “……她说……”

    “……阿罗诃,苏拉,杀贼,无生,永在的……”

    “……我皈依在你的身侧,愿为你的眷属……”

    “……我不愿在虚空的河中安息,不愿在世间享受荣光……”

    “……我愿为石桥,为你重历的河前,通道无阻……”

    歌声再至空灵,如诗如画:

    “……跨过汪洋,神登临了圣居……”

    “……离凡者捧来了鲜花,唱起了赞歌……”

    “……又捧来了七宝,升起了师座……”

    “……圣居的歌高唱:‘阿罗诃,苏拉,奎尔法贡,创世者,觉悟的,永在的,不生的,不灭的,慈悲恩世的,恳请您高坐宝山……”

    “……神说:‘你们送来了宝物,让我欢喜,我将应允一日为七天,坐上师座,为你们宣说神灵的秘密’……”

    “……圣居的灵,欢喜踊跃……”

    “……神如是说,如是言,如是如是……”

    “……那是圣居的七日之后,神灵最后垂目了一眼人间……”

    “……湮灭战争之花,开遍了神灵恩赐的地……”

    “……信徒莉亚啊,见证圣约的莉亚……”

    “……她说……”

    “……我亲见着你悲伤的泪,滴落尘埃……”

    “……你说尘归尘,土归土,为何又自伤慈哀……”

    “……你说少女啊,我如父怜子般的盼你们归来……”

    “……你们却越行越远,迷忘家乡……”

    “……我来寻找,你们却不愿归去,而我再来,不知又是几次空花……”

    “……圣徒莉亚啊,见神落泪的莉亚……”

    “……跪伏在前,捧起双足……”

    “……她说……”

    “……阿罗诃,苏拉,杀贼,无生,永在的……”

    “……慈悲的……全知全能的……吾所深爱的……”

    “……我从小村庄中,随你走出……”

    “……踏遍了世土……”

    “……行过了汪洋……”

    “……经受了磨难……”

    “……赐予了福恩……”

    “……播撒了智慧……”

    “……栽下了德根……”

    “……今日你将升座于天上……”

    “……我却不能再与你相伴……”

    “……我将带着您的祝福,回到人间……”

    “……阿罗诃,苏拉,杀贼,无生,永在的……。”

    “……我皈依在你的身侧,愿为你的眷属……”

    “……我不愿在虚空的莲中重生,不愿在世间与你相忘……”

    “……我愿为公正,为你离开的时日,守护荣光……”

    ……

    这是余泽未曾听闻的,莉亚的公正的初章。

    余泽闭上了眼睛,思绪的世界,被史歌的翅膀,牵引飞翔。

    他无所想,也无所念,这似是一柄钥匙,但却打不开这史诗的卷轴。

    但尽管如此,曾经听闻过的终章,却更加清晰。

    少女莉亚,信徒莉亚,圣徒莉亚,守护荣光的莉亚。

    穿越时间与空间,他似亲见了固执和守爱的少女。

    他似在游历远古的战场。

    旌旗猎猎,残阳如血。

    剑刃破碎,盾牌裂却。

    唯独不变的,是坚毅的目光,和秉神的意志。

    勇气,在激荡着心绪。

    悲伤,在弥漫着心扉。

    牺牲,在壮烈着生命。

    信仰,在鼓舞着生者。

    ……

    余泽,睁开了眼睛。

    他遭受的创伤,奇迹般的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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