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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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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吻着她,含着那娇唇反复吸/允,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雪墨染的柔发,她的心就在这唇舌之间柔柔化开……

    别人不晓得她们躲藏在这里,她不想醒来,更不愿冰雪醒来。

    好一会儿,雨寒将眼睁开,还未来得及看清冰雪,就被右边一双直勾勾的眼望着正着。

    她吓得嗓子眼儿一下提上,拉了冰雪猛的跳开,只见一名杵着棍的老婆子阴阴的望着她们。

    “姑娘,夜深了……”老婆子说着话,口头含糊不清,杵着的棍子都在打颤,上边绑着的一条白布却是十分的扎眼。

    雨寒是当场倒吸口凉气,解了冰雪穴道便携着人对祝凝霜大吼示意,几人捞足了劲往镇外跑,寒风打在脸上却半点不敢停下。

    她们可真是看清了,那白条这镇上到处都是,掌柜的,小二哥,连雨寒遇着的那女鬼身上也有,满镇子的白条飞舞,她们是掉进了鬼镇!

    雨寒与冰雪也心思去管先前的吻了,这会儿逃命才最为重要。

    拐入主道,便可直通城门,可他们跑了这许久,竟连城门都未瞧见。四周灯笼挂得高,一排扫过去,竟似悬浮于空,宛若那阴间鬼道上的阴灯。瘆得人心尖慌。

    四人越走越不对劲,二皇子沉沉叫了两声,刹的停下,满心不安:“我们怕是遇上鬼打墙,先前起就一直在原地打转。”

    祝凝霜捏着针,这时候她还能笑出来:“二皇子也知道这鬼打墙?道士的书皇子不都要禁?还是二皇子找了小宫女、小太监给偷着看的?书上可有讲那色鬼长得甚么样?真是玉树临风,俊美潇洒?”

    雨寒这也拉着冰雪停下,挑着眉对祝凝霜柔笑:“那色鬼是歪眼咧嘴,脸有胧疮,口含恶臭,其丑无比。你若是欢喜,赶明儿找个道士给开了光,入夜再去寻上一只,投入他的温柔乡。”

    祝凝霜:“你又晓得!色鬼若是那般,怎能诱惑了年轻美貌的姑娘?”

    雨寒一边查看四周,一边回着祝凝霜:“自然晓得,不仅晓得,我还见过。长得是虎头人身,模样甚是怪异。再说那色鬼本就是因长得太丑,才夜夜去寻美丽的姑娘,若真是俊美非常,早有众鬼投怀送抱,哪还要每夜劳苦,去吓坏姑娘。”

    这说辞让祝凝霜倒有些信,可她没注意到一旁冰雪微愣的神态。雨寒说的虎首人身,模样怪异分明就是强良,祝凝霜没见过自然不晓得,可强良又怎是了色鬼?

    冰雪又想起强良吻过她脚踝时雨寒那副吃人的模样,脑袋一顿,刹的明了!那女人对那时怨念深沉,这到至今未忘,强良不由分说亲了冰雪脚踝,在雨寒眼中可真真是一只色鬼!

    冰雪觉着甚是好笑,那清婉的女人又怎会如此小家子气。低了头手指轻轻的抚上唇,方才那人的温度如今还残在这上边,冰雪晓不得该如何是好,她被拥着吻时脑子一片混乱,这会儿被雨寒拉着走也不知该不该甩开手掌。

    梦中的影子一直都浮在脑海,可那道身影愈发模糊,清晰的反而是身前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

    她面无表情望着雨寒,通身的冷清还泛着僵硬,不过雨寒这会儿顾不上她,只见对方凝眼翻出火折子,轻轻一吹让火燃得更旺。

    雨寒:“这确真是鬼打墙,民间有不少对付的法子,你们先莫动。”

    她说着、火折子飘出一圈袅烟,雨寒拿着火折子围在几人身周转了一圈,这才唤众人再走。

    雨寒:“心莫慌,心头也莫怕,我们几个挨近些,快走!”

    鬼打墙不过是简单的把戏,烟火、鸡叫、咒骂均可破。

    几人这回择了条小道,拐了几个弯才踏上主道,城门竟也没关,就让几人这样跑了出去。

    可跑了出去绝非就安全了,外边漆黑一片,几人连喘口气都没顾上,又瞧见那本失踪的几十名将士突然过了城门出来,雨寒一眼瞧见里边的掌柜,立即唤了众人。

    雨寒五人躲在杂草堆后,也不敢轻举妄动。谁料掌柜的将中了邪的将士们引到城门外竟也不动了,再等了会儿,和风镇中突然飘出一群人,身上全带着白条,雨寒几人也惊悚的在其中发现了先前才交过手的女鬼与小二哥。

    这一堆怕全是鬼,几人躲在草堆后吓得大气都不出。众鬼围在一起,男的将女的围住,女的将那群将士围住,吸食阳气,啃其血肉。

    烤火堆已然架好,女的将断了气的兵将丢给男的,鬼也不用刀子,直接一手,竟将人的身躯生生撕开。那鲜血瞬间涌出,淌了一地,体内的东西竟也跟着流出。

    男鬼只嫌弃的一摆手,便将尸体丢给另个人,让其架着烤上。

    这边雨寒几人真是脸都白了,冰雪喉咙上涌上一股气,当即弯腰干呕不停,雨寒心疼得把人给捞回怀中,可冰雪推开她,又抓着她胳膊,脸色惨白的颤抖。

    众鬼载歌载舞,好似佳节的庆祝,二皇子看着将士们的尸体,眼圈都是红的。这如宴会的欢庆一直持续,雨寒五人躲在草堆中也一直没被发现,渐渐放松了警惕,便有一只鬼,抱着酒,手头拿了根人骨头,突然往几人的方向步来。

    那鬼竟没眼睛,脸上只长了鼻子,步履蹒跚的走来,几人先还以为他是醉了,却不想他后边是愈快愈稳的接近。

    雨寒刹的想起曾在书上见过的食气鬼,此鬼靠吸食空气果腹,因而对各种气味特别敏感,能辨别天地间的各种气味。他怕是嗅到了雨寒几人的活人气息,这才被引了过来。

    这类鬼不算厉害,祝凝霜先前在针上抹了朱砂,能跳起来一阵将食气鬼毙命,但这必定惊动不远处的鬼群,到时他们就活路难逃。

    眼看食气鬼越来越接近,雨寒惶急下撑开一圈水膜圈在众人身上,水能阻气,希望能阻隔活人的气息。

    这做法还真是有效,骗得小鬼转了好几圈。可一股水的清新突然出现,食气鬼又怎么笨得发觉不了蹊跷。

    食气鬼没有眼睛,已找到了几人躲藏的地方却还要靠气味分辨,他鼻尖都抵在了几人跟前,那张脸吓得几人眼都红了。

    即使有水隔着,离了这般近如何会嗅不出?食气鬼站在他们跟前,满脸诡异的笑开。

    祝凝霜当即一提银针,一针穿了小鬼的心魄。雨寒早早就告知了她,打鬼打心魂,方能将鬼打散。

    不过,这果然惊动了众鬼,五人当即拔腿就跑,雨寒甩出火折子,一道闪雷击在其上,将它打入路旁的草堆中,风一吹,整片整片的燃了起来。

    实火烧不死鬼,只是吓了一些被火烧死的倒霉鬼。

    暗夜五人飞驰,后边跟了一群阴鬼,她们不敢歇气,往着琉仙居的方向拼命跑,李姨也应该早从琉仙居出发了,雨寒故意烧了一片火,希望李姨能抽个眼瞧见。

    李姨先不说,这会儿倒是引来了另群人,看着装同样是齐阳将士,金戈铁马,气势昂昂。

    马蹄声震了几人,二皇子这下刹的大吼:“七皇弟!”

    带人来的正是七皇子柳冥,他曾跟国师学过一点皮毛的灵术,得了探子回报和风镇的种种怪异,便晓得糟了。当即带了人赶过来,他自然对付不来,不过在来的途中折了路去遇了李姨,又快马加鞭,这会儿正巧赶上。

    二皇子带人骑马接住了雨寒几人,见了祝凝霜跟雨寒还微微一愣,不过也晓得形势,当即转了马头,策马而离,将战场留给已腾飞而起的李姨。

    “阴灯节前为鬼节,阴灯之夜百鬼宴。所见之物皆为鬼,白条飘散鬼食人。”李姨脚踏长剑,身浮于空,手掌一翻,竟有一道幽蓝的冷火悬于掌心。

    此为阴火,专烧阴鬼。

    李姨也学了雨寒的法子,将火球丢到草堆中,火便飞快的燃了起来,幽蓝的火光在夜里十分耀眼。宛若雨寒曾走到的天尽头,那里便是一望无际的蔚蓝的之海,波澜壮阔,更美得惊心。

    冰雪没记忆,不晓得,只觉眼前美,如此冷冰的火焰却让人觉着舒坦。倒是祝凝霜刹的想起雪峰山上她那一片蓝草田,低头默默算着又有多久没回家了。

    火一直烧到黎明,百鬼自行退散,阴灯节结束百鬼逗留黄泉道。这场有惊无险的浩劫算是暂时度过。

    几人再进和风镇,灯笼中的火全灭了,其实和风镇前些日被山头的匪盗洗劫,女人全被抓了,男人也都死了,被匪徒丢到了乱葬岗。镇上这回是真的一人都无。

    李姨说,阴灯节除了百鬼的猎物,便绝无活人出现,百鬼也并非要食人,只是享受狩猎过程中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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