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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作者:也许陌生了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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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微弱的距离间,冰雪能见雨寒颤动的睫毛,是如蝴蝶抖动的翅膀,颤颤的,一震一震,十分娇怜。

    她们都没闭上眼,雨寒用鼻尖抵着她的,呼出的气还没能化开,就又被彼此吸入了口鼻。

    自那夜之后,她们哪儿还有像如此亲密的时候,这下当即想起那个不算缠绵的吻,冰雪也理不清自己的心,心口倒是先发出了“砰砰”的跳动。

    她耳根子全红了,再如何冷然的面目也掩盖不了,雨寒的手指轻轻抚上她脖颈,滑腻的指腹在上柔柔摩挲。

    雨寒她总是这么完美,即使习武握剑的手指也未见厚茧,依旧如羊脂洁白,柔滑细腻。

    这样的手指抚着冰雪,她的眼中只有冰雪的眸眼,仿若世间万千,她们唯剩彼此。冰雪的心口几乎揪出了泪,脑子有甚么在蛮横的冲撞她的神经,她不晓得心中怎会突然涌出一股哀伤,无法平静。

    她们离得这样近,她眼中的情绪会被雨寒一扫而光,那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刺得雨寒心都在颤,雨寒看着冰雪,眨了眨眼,再将头压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冰雪脸颊,随后直起了身子,转身拿了衣裳递过去。

    “起吧,水凉了。”她声音飘忽极了,冰雪赶忙起身,穿上衣衫。

    冰雪的心尖还残着一口酸苦,唤了小二哥来将木桶收拾,她便坐到床沿,愣愣瞧着一旁倚着窗不走的雨寒。

    那抹浅青总是那样让人猜测不透,平日里同祝凝霜玩笑不断,装模作样的,很是开怀。可这会只静静的站着,便能让冰雪感受到沉沉的孤寂。

    冰雪不晓得该如何打破这时的沉寂,却不想对方竟突然走了过来,将一根干净的汗巾丢到她头上,冰雪双目被遮掩,可头顶被一双手压着的感触却是尤为真实,那双手轻轻的揉着她发,清清浅浅的声音就自那手的主人口中飘来:

    “妹儿,阿姊给你擦头发。”

    冰雪晓得,那女人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她该顺着解开此刻的尴尬,可心头发凉的酸苦刺得她口舌无味,不能言语。

    每回的每回,她们均是嬉笑的结束,酸甜苦辣一并不留的倒入心头,然后再装作甚么都无,冰雪接受不了这样的法子。她的心间被那些占满,甚至已多不出半点位置来多一分迷茫。她抓着雨寒衣衫,紧紧咬了唇,她这样子太惹人心疼,雨寒终究叹了口气,低了头来看她,温婉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眸眼。

    雨寒太温润如水,激动的只有冰雪,仿若一切都是她一人一厢情愿,她坐在床沿矮了雨寒很多,她仰了头瞧着对方,她想问很多,可声音一涌上来,就生生堵在门前。

    要明明白白的是她,可她张了唇,刹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把雨寒忘得干干净净了,如今要对方给她明白,可她却依旧是甚么都忆不起来。

    她稳了半晌,唇都在抖,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她心头全是悲凉,雨寒定定瞧着她,终究再一声浅叹,将她轻压到床上睡下。

    雨寒还是笑,清雅的调子,不变的笑颜:“睡了吧,我坐在旁守着,应该不会再有甚么人闯来。”

    她说完也无需冰雪答,搬了根凳子就挨着床坐下,柔柔的身子却挺得笔直,温婉的面目瞧不见半点疲惫。

    冰雪转过身,眼对着墙,捏紧了手指,心口刺刺的疼。先前那莫名其妙的哀伤又涌入她脑,她疼得发昏,可又不想雨寒晓得,就掐着指尖将所有的疼都压抑在心。

    眼珠子睁大,泪水就顺着滑下,她都不晓得自己怎会哭,只觉着心中苦,眼前梦中那抹青影离她愈来愈远。

    过了许久,外头打了二更,雨寒坐在凳上欺近了熟睡的冰雪,手指一滑,勾了一滴冰雪睫毛上还未干透的泪珠。

    雨寒将手指含住,那滴泪便全入了口,咸咸的的味道不算好,可裹入了口舌却总让人觉着哀凉,她低头去瞧了冰雪,好半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发出声音,都是沙哑发凉的:

    “傻姑娘……”

    ……

    第二日冰雪醒来,雨寒早不在了,不过屋内还留着对方的余香,冰雪晓得的。

    下了楼正见一大早便喝上酒的祝凝霜,冰雪还未说话,对方就先招呼了她。

    “吃饱了,我们好去看热闹。”祝凝霜把碗放在她身前,唤小二哥上了菜,她自个却不吃,抱着酒坛子就是不肯放下。

    菜全是冰雪爱吃的,她吃了几口,发现菜全是温的,不像刚炒出来,也绝非剩下的。她隐隐晓得是怎么回事,又吃了几口,心间堵着,也不知是甜还是苦。

    倒是祝凝霜抿了坛子里最后一口酒,笑道:“我说你们到底成没成,今早那疯女人跑来让我等着你,一个人跑了出去。可她昨夜不是一夜都没回自个房么?你们究竟是成了还是闹了?”

    冰雪面无表情定定看着祝凝霜,祝神医还以为冰山雪会透露一点,满足她难得的好奇心,谁知冰雪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瞧着她,等得她眼睛都疼了,对方才慢慢的收回眼,又吃了几口菜。

    祝神医一口气堵上,唤小二哥再来了壶酒,狠狠灌下,这才朝着冰雪恶狠狠瞪了眼,口头还有句低声喃呢,反正冰雪听不着。

    “等我哪天打残了你媳妇,再把你扒光了吊起来狠狠的打!”

    ……接着,祝凝霜将冰雪领到同雨寒约定的战神庙,这时庙口围了几圈人,两人挤不进去,祝凝霜干脆搂着冰雪腰,一跃到了一旁的树上,冰雪很是抗拒,平时都是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满是厌恶,惹得祝神医真真哭笑不得。正好雨寒也跃上了树,说是在下边见着了她们便走了过来。

    祝凝霜赶紧把冰雪丢给她,冰雪自个都还没反应过来,便直直撞入了雨寒怀中。

    冰雪不晓得男人的胸膛是如何的,也不知道女人的是如何,她只晓得此刻埋入雨寒怀中,一股子馨香全倒入她鼻间,对方的身子更柔软得不像话,前头有两团轻轻抵着她。

    心口真像要被化开一样,软腻得让她打颤,冰雪晓得自己怎了,自己做了两年的梦,满心满眼都是那道青影,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心?可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大脑便会空白一片,然后心口发凉,一股悲伤莫名其妙的涌来。

    她心头一惊,努力的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可对着雨寒再没了先前的柔情。

    冷冷冰冰她的心才会平静,雨寒全都不晓得,冰雪挣了挣身子,雨寒看了她眼便顺势松了开,只用手托着她身子,不至于让她掉下,其余的甚么也不做。

    冰雪呼出一口冷气,干脆移了目光往下望,正巧瞧见那被众人围着的云天真人,一身道士的服饰,手头托了个拂尘,被众人围着却气息稳定,双目微闭,看着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不过他身边跟着的小徒弟可是差不多了,微微低着头,人倒是没动,但眼珠子总左瞟右瞄。他头压得极低,可冰雪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他,那分明就是昨夜爬窗来她屋的男人!

    她喜怒不形于色,可雨寒看出了她的心惊,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扬了眉示意她接着瞧。

    被众人围着的不止云天真人,还有这儿的大老爷,春楼的新姑娘死了,妈妈怕影响生意,本想将事儿压下,却不想新姑娘的丫头今早竟拿着死人身上的东西去报官。

    本来这也不关云天真人的事,可那丫头拿去报官的东西竟是云天真人的发簪。上边“云天真人”四字还是城口的铁匠亲自刻上的。这本也没甚么事,最多说云天真人去了春楼那不干净的地方,但真人也是男人,难免的事。怪就怪在,丫头说那簪子是新姑娘死死抓在手中的,衙门赶紧喊了仵作,仵作看了尸体,断定新姑娘是被簪子直接刺破了喉咙而死。

    大老爷便亲自带人来拿云天真人,哪晓得民众不干了,个个捞足了劲,一副谁敢拿人的作势。

    就这么一直僵着,突然有个衙役来报,刚刚在河中发现了个死人,捞上来一看,竟是那今早才报了官的新姑娘的丫头。

    尸体抬了来,那丫头应是被活活淹死的,脸上全都被水泡肿了,雨寒与祝凝霜眼力好,刹的瞧见那丫头手头抓了个东西,像一块烂布,不过应该是富贵人家的绸缎子。

    这尸体一上来,不知谁喊了句“刑天大神发怒了”,吓得周围的人全都直直跪了下去,就围在云天真人身边。

    这会天都应了景,刹的雷声作响,闪光乍现。

    雨寒腰间一热,正同冰雪对上,两人当即掏出双生软玉,两玉一见光,又刹的凉了下去。

    雨寒朝战神庙一扫,雷声中,战神庙上空闪过一道黑影。隐约间,是无首巨人,左右双手,各持“干戚”。

    “难道真是天神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