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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没说谎

作者:白水江城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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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我”没说谎

    奶奶说:“我们这里叫椅子坪,我们这五家人住的房子叫五间房,张力是西面张西他张大伯的小儿子,他俩从小就玩的好,像兄弟一样。他把鞋子借给谁穿我都不会生气,唯独借给张力就不可以”

    张英说:“为什么呢,他俩不是这么好的关系吗,为什么不能借给小张力呢?难道是上辈有仇?”

    奶奶说:“不是,上辈也没仇,关系很好。小绿他母亲在小绿出生八个多月后就去世了,他父亲呢在小绿不到一岁就出走了,至今都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是死是活。他张大伯看他可怜,是孤儿,去年七月五日月还给他买过一双红色的鞋呢,这不,他脚上穿的就是。他大伯也给张力买了一模一样的一双。”

    小绿一直默不作声的听奶奶讲,面无表情。而张磊他们包括张英在内这下更是听的一头雾水。

    张英说:“那奶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你看你们家与张大伯家无冤无仇,而且关系还这么好,那你孙子小绿借鞋子给张力穿也是没有错的呀,”

    奶奶说:“可是,张力在去年就已经死了,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说的谎话呀,谁知道他把鞋子丢哪了。”

    谷涛想到那只男鞋,红色男鞋,左脚的男鞋,不由的毛骨悚然,事实上其他队友也是这种感觉。可再看小绿的表情,若无其事,十分的淡定。

    柳晴最爱胡思乱想,她突然觉得这里真是人家吗,这奶奶真的是人吗?会不会也是鬼,但是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怎么会这样想。

    门外有人叫小绿开门,一听声音,小绿就知道是李东大伯的声音。门开了,进来的人好多,这五家人就像一家人一样,哪家有点大事小事呀都瞒不过哪家,知道小绿家来人了,所以各家男女老少都过来看看,大家看到张磊一行人的服装,就都知道是解放军来了。大家伙左一个解放军同志,又一个解放军同志的叫张磊他们去家里做客,张磊这几个人都不好意思了,但是有种自豪感。他们虽然深居大山顶上,却还都知道解放军是好人,是人民的儿子。

    谷涛忍不住问小绿奶奶:“张力是怎么死的?”

    所有五间房的人们都直摇头表示遗憾。

    李东说:“小张力的智慧胜过我家聪娃儿,当然小绿也不差,他俩成绩一直不相上下,可惜了张二哥家这二娃,现在提起,我们无不感到遗憾。”

    奶奶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和我家小绿去飘水塘洗澡,淹死的。那天小绿黄昏时候回家就睡了,他张西大伯还以为张力是和小绿一起住了,等第二天过来找张力的时候,才发现张力根本就不在。然后问小绿,小绿吞吞吐吐的,在大家的逼问下,小绿才说出了张力溺亡的情况。原来那天小绿和张力一放学就去了飘水塘洗澡。他们跳水,跳到最后一回,张力和小绿两人都快游到岸边了,准备回家了。突然张力说:“小绿,快拉我上岸,有人在水下拉我的脚,我上不来!”小绿赶紧伸手去拉张力,可他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他当时吓得脸色惨白,没有人能形容当时那副场景。小绿开始后悔他们就不该来这个水塘洗澡的,因为他发现张力的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根本就拉不动。

    水是有浮力的,任何东西,包括人在水里都会变轻的,张力的身体越来越重是因为,水里真的有人,除了张力,他还看见许多人,一个人拉住一个人的脚,所以无论小绿怎样使力气都不能将张力拉起,这时候,张力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准备抓小绿的脚,小绿吓得放了张力的手,然后他看到张力一下子就没入了水里不见了,然后他转身就跑,慌乱中他的手抓到了什么东西,拿起一看,赫然就是张力的一只鞋,他吓得连忙扔掉,哇哇直叫的跑回了家。回来他没力气的往床上一躺,就再没力气起来,因为恐惧已经把他吓得四肢疲软无力了。

    大家盯着小绿,希望他能把张力溺水这件事情再讲一遍,清楚的讲一遍,小绿如实讲了,可在场的人没人相信他讲的是实话。

    张磊说:“小绿,做人一定要诚实,不能说谎的,知道吗?你好好回想一下,张力到底是怎么被淹死的?”

    谁知小绿一脸的不耐烦地说:“我没说谎,你们爱信不信”。他接下来又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把原本就认定他说谎的大家伙更加的吃惊,而奶奶和李东似乎若有所思,脸上抹过一缕愁云。

    小绿说:“其实张力并没有死的,他今天还和我玩‘捡子’呢,要知道,除了张力,我是不会和其他人玩的这么久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没意思,今天我跟他第七次打平,眼看最后一局就要分胜负了,奶奶叫我,我就回来了。”

    张西忍不住问小绿:“小绿,你说我儿子张力没死,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呢?”虽然大家都觉得张西大伯是爱子心切,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好,大家又齐齐的盯着小绿,看他怎么回答,怎么圆他说的这个谎。

    小绿回答道:“张力说,你们肯定不认识他现在的样子,所以他长期住在后山,每个星期的黄昏时分他都会来找我玩。”

    张西大伯失望的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可人人都看得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藏着多少悲伤与悲凉,张力是他的小儿子,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何况张力还是那么聪明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对哪个做父母的来讲,都是足以令人肝肠寸断的事情,此刻人人都沉默了,他们以这种方式表示对张大伯的同情。

    奶奶开了口:“李老师,我家孙子是不是中邪了,麻烦你给‘打扫’一下好吗?”

    她本来想说她的孙子是不是撞鬼了,但又怕对张西不敬,其实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李东大叔是教书老师,他其实同时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一个“法力高深”的道士老师,道士老师的看家本领就是驱魔除鬼,超度亡魂。所以小绿奶奶请他给小绿‘打扫’一下,就是请他驱鬼的意思。李老师点了点头,没说话,表示同意了,事不宜迟,当晚就摆放好桌子,在桌上点燃了香蜡,地上烧了钱纸,李老师换上了道袍,左手拿着驱鬼铃摇晃,右手不时的在桌上敲打,嘴里念叨些什么大家不怎么听的清楚,但依稀可以听到这样几句:“山前一条阳间道,山后一座阴司桥,听得阳人三声劝,莫随孤魂过阴桥……念完后又从身上拿出两道驱鬼符在小绿身上扫来扫去,直从头扫到了脚,然后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重重的喷在驱鬼符上,然后往蜡上一点着,那驱鬼符就很快化为灰烬了。然后他让小绿的奶奶去捉了一只大公鸡来,用手掐断了公鸡头上的一个鸡冠子,用鸡冠血分别在小绿额头,胸口,两手心两脚板心滴了一滴血。然后吩咐小绿的奶奶把鸡捆起来,明天杀了。

    山里人迷信,张英和柳晴是四川人,从小就见过这些,并不感到奇怪,而张磊和李小雨是东北人,像这种驱鬼方式还是第一次见,谷涛是山东人,黄贵军和赵亮是浙江人,也都觉得好奇。

    李老师终于做完法了,显得有点累的样子。对小绿奶奶说:“我这儿还有几道符,一道贴在卧室的门上,一道贴在大门上,另外如果能找到柳树枝的话,给找几根放在小绿的枕头下,辟邪的。”小绿的的奶奶连连应声说好。

    夜也深,户外有风,小绿有点打瞌睡了,奶奶就叫他去睡了。小绿嗯了一声便去房间睡觉了。小绿家房子是五家人中最大的,但被子少,住不了张磊一行人,所以其他几家人热情邀请他们到各家去歇宿去了。

    奶奶关上门窗,灭了灯,也睡了。穷山僻壤,家里照明的灯也就是两盏马灯。五间房的灯光全灭的时候,真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山里出奇的安静,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但却少了城市的繁华和热闹,这世上本就无完美的事情。想得要一些东西就意味着一定要失去一些东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或许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