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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波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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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水寒潭之下,温度低如寒冬,潭水冰冷刺骨,一般人根本无法在此煎熬。荣斌与魔无双倒是无所谓,他们一个是东荒第一天才,一个是南疆第一天才,天资卓越,碧水寒潭纵是再冷,也无法将他们怎样。

    可万凡跟他们相比,只能算是肉体凡胎,万凡可是连识海都没能开辟出来的。他在这里的感觉一天不如一天,直到如今,他仿佛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这碧水寒潭的冷气笼罩,血液都已经凝固。

    万凡的衣物已经无法为他保留热量,他现在靠的就是自己的意志力。他无时无刻不在诵念佛经,想要在自己的信仰中找到活下去的力量。

    其实万凡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因为几天之后整个碧水寒潭都会重新归于地下,到时候不要说万凡,就是荣斌与魔无双全盛时都无法熬过一千年的时光。成为白骨已经是肯定的事情,现在的挣扎好像意义不大。

    而荣斌与魔无双二人也不再打斗了,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万凡在一边冻懂得瑟瑟发抖,荣斌与魔无双在一旁一言不发。

    按照这两人的实力,此刻应该早就恢复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诡异的安静起来。

    这样的情景整整持续了三天,这里的寒冷已经将万凡吞噬了。他已经不再诵经,因为他流失的热量已经快要带走他的生命了。

    第四天时,万凡全身竟然被一层寒冰覆盖,在这潭水之下全身结冰,也是极为罕见。万凡的气息也被寒冰覆盖,生死不明。

    就在这时,荣斌与魔无双突然动了。

    两人猛然睁开双眼,迸发出憾人的目光。魔无双站起身来,全身笼罩在一片黑光之中,犹如神魔再生,仿佛那毫不起眼的呼吸都可以崩毁一方天地。

    荣斌身披一片紫光,好像自朝霞深处走来,每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都可以震动九天十地。

    这两人都将己身的气息调整到了极致,这样的对持仿佛可以让天地崩毁,没有任何人可以承受住这样的威压。

    “荣斌,还是你沉不住气了。在死亡面前,没人可以无动于衷。”魔无双冷漠的声音传来。

    荣斌再没有漫不经心,而是犹如神王降临,声动九天,说道:“魔无双,自从你入我东荒,屠杀凡人,诛灭道友,滥杀无辜,我东荒多少人因你而陷入痛苦的哀号,我荣斌身为太初圣府传人,若不将你诛灭,便再无颜面对东荒万民。”

    “荣斌,你修为高深,资质古来罕见。却没想到只是一个山野匹夫。你放弃一身修为,放弃成仙,只为了保护所谓的东荒万民,只可惜,若是你我埋于这碧水寒潭之中,他们便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魔无双取笑道。

    荣斌大笑道:“成仙二字谈何容易,若是为了长生不死,便在极恶之人面前苟且偷生,那纵然成仙又有何用。”

    魔无双不再回应,伸手打出打出一道黑光,无物不破,直奔荣斌而来。

    荣斌不慌不乱,一步踏出,犹如仙王临世,他直接拍出一掌,竟然打出一片混沌世界,世间万物,时间长河都在这片混沌中存在,而后消亡,周而复始,不死不灭。

    ‘轰’

    在这碧水寒潭之下,猛然爆发出一股冲天之力,此刻已是夜晚,寒冷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潭底的冲天之力。虽然如此,那股力量却始终不能冲破水潭。

    碧水寒潭之下爆发的力量仿佛可以毁天灭地,但在碧水寒潭的水面上,却根本没有掀起一丝涟漪,潭水表面安稳如镜,与潭底那清晰可见的洪荒巨力形成鲜明对比。

    魔无双乃是魔道第一天才,打出的功法一往无前,无物不破,带着一股灭世的气息,让人打心底生出一股敬畏,一股害怕。

    荣斌抬手打出一片混沌世界,这与刚才的那一掌完全不同,这片世界虽然还是处于混沌状态,还是却已经演化出了世间万物的雏形,仔细看去,山河大川,日月星辰都已经有了大致的模样。

    这片世界将魔无双的凌厉之气全部吸收,不但丝毫不显膨胀,反而将那股力量竟然慢慢炼化了。

    魔无双此刻彻底变色,惊声道:“先天五太。”

    魔无双如此人物,可以让他如此惊讶的东西实在不多,荣斌这一招却让魔无双陷入了恐慌之中。

    荣斌却并不理会,这一片混沌压落而下,魔无双被镇压的连连后退,但他不愧是魔道顶尖天才,只见他运转神力,周围的景色都出现了变化。

    魔无双的周围出现一片血色,一片幽冥世界显露而出,皑皑白骨随处可见,鬼魂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在这片世界的最里面,还有一个宫殿。

    这个宫殿周围空无一物,在这一片血色世界之中显得孤零零的,但在一段距离之外,鬼魂飘动,白骨成山。

    宫殿在这片世界的最里面,明明就在那里,却又仿佛根本不存在。宫殿之上还有字迹,同样透露出阴森之意,但却没人看得清上面写的什么。

    “血色幽冥。”荣斌也露出凝重之色。

    这两人均是打出了自家的绝顶功法,这两项功法放到大陆上,都是震惊八方的存在。这两项功法的绝顶之处便是在于它们诠释了自家道法的根本。

    先天五太与血色幽冥相撞在一起,任何一股气息多足够压塌周围的一切。相撞在一起,更是毁天灭地。让人相信就算九天真仙降临也不过如此。

    这两人的天资此刻显露无疑,如此逆天战力,不愧是号称各自传承的第一天才。

    激烈的碰撞让整个碧水寒潭都晃动起来。这样是在外面的世界,恐怕会直接毁灭一个城镇。怪不得荣斌一定要在这里镇压魔无双,因为要是在外面的话,这样的战斗过后,纵然荣斌胜了魔无双,周围也会被夷为平地。

    这两人本就已经是重伤之躯,能发出这样的力量波动已经是消耗各自的生命本源了,激烈的碰撞之后,二人各自站到一边,这样的战斗,双方谁也不好受,嘴角均是流出鲜血。荣斌的心脏处渗出丝丝血迹,刚才的战斗中,魔无双震碎了荣斌的心脉。

    魔无双更为严重,眉心处有丝丝血迹落下,这次的交锋中,魔无双也被荣斌压制了。

    可荣斌心中也知道,这样根本无法彻底击败魔无双,对方的实力丝毫不弱于自己,只有再发动一次攻击,才有机会彻底击杀魔无双。

    “咳咳。”就在这时,万凡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样的对战中本是没有万凡出声的机会的,但此刻荣斌与魔无双全都动弹不得,万凡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此刻万凡身上的坚冰已经被震碎,他感觉头昏脑涨,身体好像都要碎裂了。

    魔无双见到万凡的状态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荣斌说道:“荣斌,你与我耗了这么多天,除了在恢复实力,应该还是再等吧。在等碧水寒潭的寒气将这个小和尚彻底包裹。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你我对战的气息之下保存性命。”

    荣斌听后一笑,说道;“没错,他是佛门弟子,也是我正道道友,我有必要保他一条性命。”

    “哈哈,荣斌,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救得了整个天下?东荒万民你救,这一个佛教的废物你也救?只可惜,你唯一救不了的,是你自己。”魔无双像是知道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着说道。

    “无双兄,我荣斌资质愚钝,才疏学浅,本不可与无双兄相提并论,可如今的局势却是,有我在,无双兄你也同样救不了自己。”荣斌不紧不慢的笑道。

    魔无双脸色阴沉下来,狠狠的盯着荣斌,而后双眼之中迸发出冲天的杀意,说道:“那我就杀了他,让你知道,你谁也救不了。”

    魔无双说着,猛然一动,直奔万凡而去,直接伸手扼住了万凡的喉咙。魔无双都没有用道法之力,而是以这种原始的方法折磨万凡。

    荣斌本来是怕伤了万凡,反而被魔无双抢了先,荣斌脸色阴沉下来,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涉及到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魔无双哈哈大笑,而后才说道:“千年前的一战有你太初圣府,同样也有须弥山。我魔教与你们两家均是势不两立。对我而言,须弥山上可有无辜的人?”

    魔无双说着,手上还加了力气,万凡感觉呼吸更加困难了。

    “欺负一个初神境界的小修士,魔教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荣斌采用了激将法。

    魔无双何等人物,本是不会被这样的激将法影响,但他脑中一转,却附和道:“没错,我堂堂魔教第一后辈,怎么会对一个废物和尚出手。”

    魔无双单手向上一抛,万凡的身体就被轻易抛起,魔无双突然攥起拳头,在空中狠狠的砸在了万凡的胸口,万凡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已经陷了下去,全身的骨骼都被这一拳轰碎了。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更是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万凡吐得鲜血不偏不倚的吐在了魔无双的手上,魔无双本来没有在意,但仅过了片刻,他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魔无双不可思议的看向万凡,他感觉万凡的血液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就如烈火般灼烤自己的身体,不但如此,万凡的鲜血还渗入到了魔无双的身体之中,竟然将魔无双自己的血液都融化掉了。魔无双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被掏空,元神都受到了极大地影响,生命正在流失,

    荣斌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凭借他丰富的对敌经验,知道这样的机会失不再来。

    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仿佛龙啸九天,直奔魔无双的眉心而去。

    魔无双眼见这白光直奔自己,想要躲开,却是有心无力,这白光眨眼既至,直接洞穿了魔无双的元神。

    纵然魔无双天纵之资,元神破灭之后,也是只有形神俱灭的下场。

    万凡眼中的世界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他不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竟然被自己左右了。他只知道生命在一点点流逝。魔无双那样境界的人物出手,一个初神境界的小修士怎么会对抗的了。

    另一边,白光落下,竟是一柄宝剑,宝剑全身只有黑白二色,剑柄前方还有一个太极图,黑白二色相互缠绕,仿佛两条阴阳鱼相互纠在一起。

    荣斌相信,此刻魔无双再无回天之力,他便也不再理会,而是疑惑的看着万凡,刚才的事情明显是因为万凡的血液起到了决定胜负的作用,但荣斌却对万凡的血液疑惑不已,不明白万凡的血液到底包含了什么,竟然可以让影响到魔无双。

    荣斌一步步挪动,来到了万凡的身边,伸出手指抵在万凡的眉心,在查看万凡的伤势。

    良久,荣斌才回过神来,笑道:“我之前想以这碧水寒潭的寒性冻住你的元神,以免你在我二人的对战之中被波及而死,没想到却无意中成全了你,也罢,也许是天意如此,不忍这一切都随我归于尘土。”

    荣斌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万凡此刻已经昏死了过去,自然也听不到。

    良久以后,万凡才感觉仿佛在沉睡之中苏醒一般,周围依然冰冷彻骨,而且无边的黑暗让万凡无所适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这寒冷是他唯一的感觉。

    这寒冷深入骨髓,万凡已经承受不住,就在此刻,一段段文字突然渗入脑海之中,如沙漠之中的绿洲般让万凡神清气爽。

    万凡下意识的品读这神秘的文字,发现这是一部千字之文:大道无形,承于天道。万法之源,善恶无分。天地礼法,洪荒八相。太初之极,万法大道,太始太素,天地鸿蒙,太极太易,众生万象......

    这一字一字犹如传世清茶般源远流长,让万凡沉入其中无法自拔。

    下一刻,竟然又有几百字的文字传递进来,竟然是对这千字之文的注释,万凡觉得,这肯定是前人对这千字之文的领悟,是倾尽一生的成果。有了这几百字,万凡对于这千字之文的领悟更加透彻,酣畅淋漓。

    可这几百字实在是太有限了,只是对千字之文前十几个字的注释理解,千字之文剩下的部分,没有任何注释详解。

    万凡也不着急,就这样细细品味着这有限的文字,却没想到,越深入越发现这千字之文的深奥,竟然包含了洪荒宇宙,天地大道。

    万凡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领悟,参详。

    终于,在过了不知多久以后,一道光芒猛然照射进来,万凡下意识的一睁眼,下一刻,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碧水寒潭之下,周围碧水流淌,自己则是脚踏鳞波。竟然在一场大梦之后又回到了碧水寒潭之中。

    万凡慢慢坐了起来,发现荣斌就在不远处盘坐,双眼紧闭,身上的血迹更多了,而且也可以明显看出,他的状态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