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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信游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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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信游童子

    婆娑寨的老寨主回寨养伤。夜深之时,忽然起了大风,风卷砂石打得窗户啪啪作响。

    为了医治老寨主的伤,寨子里的人连夜请来了寨子里的名医。这位名医名字叫封道。

    五寨之中近几百年来主要信仰的是佛,但是封道正如其名,是一个道家中人。几百年前五僧斗妖魔,其实在五僧之前曾有一位仙道早一步来到五寨。

    据传说这位仙风道骨之人对寨中做了一番探究,当众宣称妖魔在落在他手中就好比蚂蚁一般不堪一击,当晚这道人便设台做法。正当寨子中人满心盼望妖魔落网之时,那道人却首先中了妖风,顿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结果那一晚妖魔又害死了不少寨丁,从那天起,道家就没有了在寨子中的立脚之地。

    但是,这道人虽然驱魔无力,却是一个医术高手。不少疑难杂症在他手里,几个方子便可化险为夷。正因为他救了不少的人,医术高明,所以寨子人也不想让他离开,他也由于当初自大害死过寨子中人,由于内疚便留了下来。

    于是,寨子中便有了一个小小的道观。也是一个小小的医院。但论地位,这每一届的观主都比那活佛的地位相差甚远,别人是神,他们还是人。但是是人总会生病,道观历经百年传承,医术倒是一直都很精妙。往往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人,来到这里反而能妙手回春。所以,寨子里的人对这道观里的人还是相当尊重。

    最近几十年,由于医疗技术大大发展,一般的小病都没人来道观治疗。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医疗方式总是显得有点怪异,令常人难以捉摸。而下药也经常有昆虫和动物粪便的原材料,总给人以不适的感觉。于是,除非有顽疾,一般的病症大多数人不会登门造访。

    于是原本有五个道人的道观,如今已有四个还俗干了其他的营生,只剩下一个封道。

    封道此人医术极其高明,数次把命悬一线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此人有个缺点,性格过于古怪,所以人们背后称他为疯老道。封道对这个叫法倒不在意。经常在寨子里游走传道,虽然大多数人不理他,认为他只是为了四处要好处罢了。

    如今老寨主有难,众人束手无策,只好这个活神仙。起初封道不愿意来,还因为众人扰了他的清梦而大发脾气。但后来听说受伤之人是婆娑寨主,便立马背上药箱赶到现场。

    封道一番检查发现寨主中毒不轻,便立马用了药剂开水冲服,待第二天看情况进一步治疗。

    封道躺在寨主身旁,以防半夜毒发。就在他将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他睁开眼,看见屋外白光时隐时现。心中便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刚想到这里,屋外就响起了打斗之声。

    为了保护老寨主,圣天临走前特地挑选了十几名精明强干的寨丁住在院中,这十几人轮流站岗。

    此时寨丁发现院门外走来一个人,浑身散发着透骨冰冷的白光,走到近前,发现来的来的这个人穿着普通寨民的衣服,但往脸上一看却把寨丁吓得不轻。

    原来来的这个人没有五官,全部都是光溜溜的皮肤。

    不等寨丁问话,来人冷不防率先出手了。一个寨丁躲闪不及,双眼被来人硬生生的抠了出来。之后双手把两个眼珠往自己的头上摆了摆,然后摇摇头,似乎感觉不合适,便随手扔了去。

    其他寨丁听见动静全都拉刀跳到院中,来人没有眼睛,却似乎浑身都长着眼睛。众人至今一道白光在院中忽明忽然,随即数十声惨叫此起彼伏。

    十几个寨丁的眼珠一瞬间全被那无面之人抠了去。

    寨丁们一个个捂脸惨叫,那无面人将手中大把的眼珠一个个在面部试了试,都是摇摇头甩手扔掉。这无面之人定住脚步,毫无呼吸,仿佛橡皮做的一般,但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屋中的婆娑寨主。

    封道看到了屋外无面人的诡异手段,心中也是非常的紧张。保护老寨主的担子恐怕是要落到自己身上了。封道把随身八卦挂在屋中墙上,从包中取出桃木剑,站在门口紧盯着无面人。

    无面人在院中站了良久,似乎没有进到屋子中的念头。他手中忽的现出火光,几个火球被甩到了屋中。封道立刻运气用桃木剑把火球一个个点灭,随机飞身跳落院中。

    无面人虽然无眼但浑身是眼,见封道来到,立刻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封道口中念咒,挥动桃木剑直刺无面人前心。无面人毫无声息,身形转动,一下子就来到了封道身后。封道暗叫不好,立马双脚蹬地纵身跃起来了个后空翻。刚一落地,封道顺势猛刺无面人的后心。无面人这一次没有躲开,桃木剑深深的刺进去,从前面冒出尖来。封道大喜过望,但仔细一看,神经又紧张起来。

    剑刺之处丝毫没有鲜血流出,只见无面人猛地原地一转身,桃木剑咔嚓一声折为两段。

    封道眼见一道寒光直奔自己双眼,他猛地一低头,头上发髻已被大的散开。封道长这么大没有如此狼狈过,但此时还没有脱离危险,管不了许多,封道使了一招黑狗钻裆,紧跟着一个前滚翻,算是暂时远离了无面人的攻击范围。

    无面人没有继续追击封道,而是踢开了寨主屋子的大门。

    封道见无面人进了屋子,大叫不好。但以封道的身法远远不及那无面之人。无面人走近屋中,寨主就躺在床榻之上。

    封道此时立即盘膝坐倒,两手十指相扣,口中念起驱鬼咒。此时,屋中墙上的八卦也随之动了起来。他要以咒语驾驭八卦抵挡无面人。

    无面人刚走近床前,墙上的八卦便放出了蓝色的光,随即飞快的旋转起来。蓝色的光迅速聚集到了八卦的中心,忽然从卦中一道闪电击出,直向那无面之人。无面人想躲已经来不及,这道闪电直接击中他光溜溜的脑袋上,浑身的衣服也随之烧焦。

    封道见一击成功,立刻跑进屋内,先看老寨主安然无恙,又看那无面人浑身衣服已经烧焦。封道刚走上前两步,无面人却双手舞动,一只手抓住墙上的八卦,一只手抓住了封道的前胸。咔嚓一声,八卦已经被指力握碎。

    封道心说:这下完了,必死无疑。随即闭眼等死。

    就在此时,忽然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整个房顶被掀飞了去。封道被无面之人抓住,眼看就要魂归西天,忽然一声巨响,房顶随即被整个掀开。

    封道一看来人,不由得大喜过望。

    来人年纪三十多岁,短发留着浅浅的胡须,身形高大相貌俊朗,穿着的衣服相当紧身,浑身上下全是黑色,应该是为了方便夜间行动。此人身后背着一个竹筒,看起来十分的干净利落。

    无面之人发现有人从天而降,忽然感到头顶一股强劲的气息自上而下向他压来。无面人一掌将封道击出,原地旋转身形躲开了那道真气。

    砰地一声,无面人原先所站的地面被击出了一个深坑。无面人感到此次来的在这人实力远在封道之上,便浑身一抖从后背抽出一条鞭子,这鞭子好似蛇皮所作,上面带着不少锋利的倒钩。

    房上青年此时已经落到了屋中,他用眼神示意封道先把老寨主救出去。封道背起老寨主飞身跳出窗外逃去。无面人挥舞蛇鞭想要阻拦,那青年右手猛地击出,鞭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抓住,想抽回来也是相当的吃力。

    原来这青年神身上并无任何武器,只是以内力驾驭真气幻化无形,手上虽无兵器,却以真气化作任意形状的兵器,但肉眼却已完全看不到这股真气的来龙去脉。

    无面人的蛇鞭处处受阻,仿佛身处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忽然那青年两手交错,随即作用分开,那无面人的蛇鞭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夺了去。那青年继而手指时而弯曲时而伸直,那蛇鞭在空中竟然自己飞舞起来,好似那蛇又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向无面之人身上击打过去。

    无面人虽然身法奇快,但却被围在一个看不见的气笼之中,每当他想要打破这笼子,却都又被狠狠地弹了回来。不一会,他那原本光溜溜的脑袋上便有了七八道德鞭痕。无面人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抱着脑袋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却仿佛掉到了一个大水缸之中,只能够稍稍左右摇晃罢了。

    来的这位青年名叫肖雄,是这五寨之中的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数百年前五寨初始,虽然已经把大部分妖魔锁在了涅槃山之中,但仍有小股的妖怪不是的出来伤害寨民。妖怪自从领教了五大活佛的厉害之后,便不敢与他们正面冲突。常常采用突然袭击和以多取胜的方式,在妖魔看来,单独一个活佛似乎并不是特别的难以对付,但如果他们联合起来,那必然是妖魔的噩梦。

    由于五寨之间并没有完全连起来,所以经常需要信使来回传递消息。妖魔们常常抓住这一点,在半路劫杀信使,所以在每次战斗中,大部分的信使都是有去无回。后来,当信使几乎就是送死,所谓的九死一生。由于五寨之间信息不通,常常导致某一寨的重大损失,而落单的活佛也常常被妖魔伏击受伤。

    后来,针对这个问题,五寨集合开了会议商讨,决定选拔寨子里身体头脑最优秀的年轻人加以培养,使他们具备摆脱妖魔追击的本领,从而可以在战时及时联络五寨间的信息。

    最终,五寨选出了一个肖姓的青年,这位肖青年便是肖雄的先辈。起初,五大活佛只是交给这青年如何能够摆脱妖魔,俗话说就是怎么逃跑。这青年果真机灵,把逃跑的本事运用的出神入化,每次都能安全及时的把信送到。

    信路的畅通,使得妖魔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于是,这肖青年也成了寨子里的一个英雄,寨子里便尊称他为信游童子。就这样一代代传下来,肖雄已经是第十代信游童子。

    信游童子起初只是为了打仗的时候送信,后来寨子里有什么紧急事务,资源调配的事为了赶时间都需要信游童子出手,而信游童子每次也都能圆满的完成任务。

    正因为经常穿梭于五寨之间,信游童子和五大活佛都是相当的熟悉,由于此肖姓一脉性情讨人喜爱,一来二去也逐渐的从每个活佛身上学到了更多的本事。从最初的只会逃跑,渐渐地从防御到攻击,都小有所成,更为厉害的事,信游童子从五寨学习本领,集五大活佛之长出,虽然每次学的东西并不见得很多,但有了这数百年的积累,再加上把五大活佛本领的融会贯通,信游童子代代都对此极为重视,每一点本领都被记录下来代代相传,于是到了肖雄这一代,其本领实已不在五大活佛之下。

    随着科技的发展,寨子里也有了电话,信游童子便少了很多的工作,肖雄把这闲暇的时间利用起来整理祖上传下的各种功夫的精妙,终于自创出一套以气遇敌的绝学,做到了眼睛看不见之处,处处都有自己的手,一切事物在他手中皆可化为武器的高深气功,他自己称之为“气器合一”。

    可惜寨子里多年不遇妖魔,也少见作恶之人,肖雄这满身本领也无从施展。最近得知静默百年的涅槃山忽然出了动静,便有意试试自己的身手。他听说婆娑寨主受了重伤,便来到婆娑寨探看。作为信游童子,祖上传下来的信筒必定要被在身上,虽然如今已无使用价值,但仍作为一种标志和对祖辈的崇敬保留着。

    其实肖雄一早便起了身,只不过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信游童子正在赶路,忽然眼前的树木齐刷刷的合并起来形成了一堵厚厚的树墙。

    肖雄定住脚步,四周观看。突然这一堵树墙飞速的向自己拍过来,肖雄并没有闪躲,而是原地运气,双掌击出,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极大的气力仿佛数吨重的大锤打到了这堵树墙之上,霎时间树干全被震碎,树叶漫天飞舞。

    此时,从树墙后嗖得跳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肖雄仔细一看,这东西浑身雪白色的毛,长的是一副猿猴的模样。此乃是与那伏地魔一脉相承的“丛林白猿”,也属十魔之一。这白猿身手矫健,力大无边,可以控制身边四周的一切植物,刚才那树墙便是它的怪力所为。

    丛林白猿见树墙轻易被摧毁,便双臂齐舞,四周的大小树干全都连根拔起,数十颗数的树根一齐砸向肖雄。肖雄见对方来势凶猛,不得不躲,飞身向后一跃,几十根大树重重的戳在了地上。肖雄随即双手运气,此时空中散落的细枝树叶忽然静止不动,原来都已经被肖雄手中真气所控制,他瞅准那白猿所在之处,十指微微发力,数百片残枝败叶如飞刀一般刺向丛林白猿。

    那白猿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击之下对手还能存活,也因为这枝叶做的飞刀实在迅猛无比,白猿顿时一阵惨叫,再看这白猿已成红猿,硕大的身躯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肖雄见对手已死,感到老寨主的情形一定不妙,于是加紧步伐赶往婆娑寨。等到信游童子来到现场,眼见封道即将毙命,于是顾不得许多,运气掀开房顶这才救下封道。

    此时,这无面之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肖雄见到有院落中数十人被挖眼的惨状,不由得一阵愤怒。随即将桌子上的茶壶茶碗打了粉碎,挑选类似五官的随便一个个扎在那光溜溜的脑袋上。无面之人,浑身剧烈的扭曲,显然他也能体会到痛苦。

    这无面之人其实号称“无面狂魔”,与先前伏地魔,丛林白猿,血花金蟾,幻魔兔子一样,同为十魔之一。

    相传此无面狂魔原先是人,只是生的面容丑陋无比,五官全是奇形怪状。后来不得以讨了一个瞎子老婆,可是新婚之夜那盲女子只是用手摸了这新郎的五官便夺门而逃,这新郎大怒之下追上去杀死了她,自己也狂癫发作,用刀割去自己五官,之后上吊而亡。后来变化作这无面之人落入魔道。如今遇上肖雄这五寨第一高手,终究要落得个被折磨惨死的下场。

    就在这无面之人将死之际,屋外的狂风更加巨大,屋内的砂石不觉间已经没了脚面。忽然肖雄感觉双脚不听使唤,这松散的砂石仿佛突然变得像钢铁一般坚硬,把自己牢牢固定在了地面之上。

    只见一旁的砂石逐渐聚拢在一起,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