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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试炼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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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借着照明晶石的光亮,来到了一处石室门前。

    “喏,就是这里,这个石门我打不开。”

    宦青修为比从天不知高多少,只是几道法诀下去,就破解了禁制。

    两人推开石门,走进室内,只见整个房间仅一丈见方,一床、一桌、一椅,别无他物。

    从天小心翼翼清理了房间内的灰尘,开始四下查探、寻找。

    不多一会儿,从天就在床头的墙上发现一处拳头大小的暗格,旁边还写了一些字。

    凑近了观看,只见笔迹娟秀,墙上写道:

    “斜风细雨作春寒。

    对月前,忆未央。

    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

    芳草断烟逆流桥。

    和别泪,看青山。

    昨宵结得梦姻缘。

    水云间,俏无言,

    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

    展转衾裯空懊恼,

    天易见,见伊难。”

    “玉佩中的记忆模模糊糊,不知道写这个的人跟我爹什么关系?难道是我娘?”

    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将暗格里的东西摸了出来,是一本薄薄的皮卷和一个约两寸高的小雕像。

    从天拍开灰尘,摊开皮卷,只见封面写了三个大字“逐梦经”。

    从天一时好奇心起,便翻开来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从天读了一段,便觉得不对,这既不像修炼口诀,又没有实际的内容,艰深晦涩,一时难懂。

    随后将皮卷递给宦青,道:“师姐,你看,这好像不是修炼秘笈啊!”

    话音一落,从天忽然想到了《浴血》,也是同样的情况,难道这玉佩中的记忆……

    “为什么我爹要坑我?”

    从天想到这里,冷汗涔涔而下。他的天空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所遮蔽,对前路看不见、摸不着。

    此时宦青正在借着晶石的光芒阅读皮卷上的文字,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天的异样。

    “从天,这个应该是某种养生之类的法诀纲要吧,不是修炼法诀。”

    从天闻言,强忍着心里巨大失落,拿过小雕像,借着照明晶石的光芒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尊人型雕像,约两寸高,做工非常精致,人物衣着、相貌皆栩栩如生。此物非金非木,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用力揉捏好像还有弹性,又特别坚韧。

    两人接下来一番折腾,除了得到这没用的雕像和皮卷,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为什么?!”

    “哪有这种当爹的,不带这么坑娃的啊!”

    从天只能用数万只奔腾的草泥马来表达现在的心情,以至于两人出去的时候,对宦青隐晦的暗示再次视而不见。

    这种榆木脑袋惹得蓝衫少女咬牙切齿。

    ******

    云海深处,这里是梵天派掌门一脉所在的九曲峰,此峰高峻险奇,上山之路九曲九折,是以“九曲”为名。

    此时一行数人站在山巅,眺望着远处即将日落的夕阳。

    众人最前站着一位白衣老者,尽管他已经非常苍老了,但是却精气十足。此刻老者指着夕阳的方向,缓缓道:“日落了。”

    幻长老恭身站在一旁,接道:“是的。”

    “幻师弟,苏师妹,南离。”

    山巅雾霭浓重,白衣老者转过身来,看不清表情:“我知道你们所为何事,不要再提了,这是命数。他逃不了的,这既是他欠梵天派的,也是梵天派欠他的……”

    苏玲卿看起来四十余岁,术修入道,专精阵法、丹药一途,但对卜卦问算之术却一窍不通。闻言疑惑道:“掌门师兄,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你知不知道,南离的静淑苑出了一个人才,不知从哪里学会了‘水炼之法’!”

    “我早年游历南夷之地,听闻过此种炼丹方法,可惜只闻其名,未见其真。现在这个小家伙被四号炼丹院的高敬昌欺辱,竟然要他跟高一明决斗!太可恨了!”

    原来白衣老者便是梵天派掌门至尊,他摇了摇头,道:“何为命数?就是命中注定,无可更改之事。即便我阻止了这次决斗,还会有下次,还会有第三次……”

    “这怎么行?从天才凝气三阶,怎么跟筑基期的斗?”苏玲卿是火爆脾气,闻言怒道。

    “修行一途,道法千万,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凝气境打不过筑基期呢?”

    苏玲卿闻言一愣,“这……”

    掌门真人哑然失笑,挥手道:“这未尝不是一种磨练。好了,都散了吧。”

    只是苏玲卿依旧不肯:“据我所知,从天参加试炼大会已经失败了两次,按照规矩,失败三次可就无缘拜入梵天派了。这么好的苗子,正好可以继承我衣钵,这次掌门师兄你总该帮他一下吧?”

    “那好吧,就把这枚‘凝雾珠’交给他吧,可助修行。”掌门真人沉思片刻,终究还是心一软,拿出一枚淡蓝色的珠子。

    苏玲卿闻言,大喜过望,示意南离接过凝雾珠,两人拜谢离去。

    幻长老见两人远去,道:“师兄,前些日子你告诫我关注此子,却又不让我照顾一二,这究竟是何故?”

    “你可还记得未央凡尘?”

    “当然记得。”

    掌门真人回过头,低声叹道:“我说了,这既是梵天派欠他的,也是他欠梵天派的……”

    “什么?!难道……”幻长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然你以为水里炼丹谁都会的么?”

    数天过后。

    屏江峰后山。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草叶上,朝阳还未出头。

    满是露水的草地上一道人影辗转挪腾,一柄精铁长剑挥舞之下,只见重重剑影,气势迫人。

    “呼!”

    从天擦了擦脸庞的汗,将长剑杵在地上,踢掉一小片草上的露水,坐在一旁歇气。

    望着远处的青山,从天一面喘息,一面沉思:

    “只有到了筑基期,才有能力将真气分布于手和腿这些部位,攻击会带来巨大的增幅。这枚‘凝雾珠’虽然让我突破到了凝气四阶,却依旧无法弥补和筑基期的差距。

    高一明修为胜过我,要赢他只能取巧了。本来想正面踩踩这个胖子的,唉!现在倒好,万一那小子准备了一些法宝和符箓,我可就有的受了……不过今天是试炼大会的日子,无论如何,都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想到这里,从天不再练功,提起长剑就往静淑苑赶去。

    太阳这个时候才懒洋洋地升起,一缕晨曦的微光照在粗布少年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如一道惊鸿,掠过一片山林。

    路上已经有不少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朝演武场行去。

    在静淑苑外,从天碰到几个力恒苑的弟子,还被挑衅了几句。不过他全然没放在心上,决斗可不光是修为高就能赢的。

    吃过早饭,从天马不停蹄地来到演武场。

    演武场坐落在一片群峰之顶,由三座相邻的山峰拱卫而成。

    相传梵天派开山祖师当年挥舞神剑,将这三座峰顶一剑去其二,削平的山峰成了现在这个巨大的广场,占地数百亩,可容纳数万人吐纳、练武。

    广场正中有一个高耸入云的巨大雕像,正是梵天派开派祖师。雕像左手持剑鞘,右手按住剑柄,一副侧身拔剑的姿态。梵天派武风之盛行,可见一斑。

    此时广场被分割成约莫一百来个十丈见方的小块场地,每一个场地都像一个小擂台一样,是准备试炼之用。

    演武场最前方挂了一副巨大的横幅“梵天派试炼大会”。

    “从天!”

    就在从天愣神的片刻,后面传来一声憨厚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胖子正站在不远处朝从天挥手。

    “小胖,你怎么在这里?”从天快步上前,拉着小胖子疑声问道。

    “今天试炼大会啊!”小胖子有点奇怪,“你不是也在这里吗?难道你不是来参加试炼大会的?”

    “当然是啊,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小胖子才进梵天派两年,因为年龄比较大了,最佳修行的岁数过去了,所以修行也很缓慢,现在也只是凝气境四阶,这是第一次参加试炼大会。

    两人一阵有说有笑,小胖子忽然看到一群静淑苑的女孩围拢在一块儿,顿时哀声叹道:“还是羡慕你啊!”

    “羡慕我什么?”从天一时摸不着头脑。小胖子刚进梵天派就认识了他,两个人相处的来,关系很好。

    “呶!”小胖子朝静淑苑那边的努了努嘴巴,示意从天看。

    顺着小胖子的目光,从天看过去不禁乐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咱们屏江峰的几个美女,全在静淑苑呢!”小胖子故作夸张道,“还不幸福死了?”

    “这又怎么了?”从天翻了翻白眼。

    “切!你这个发育不良的家伙!”小胖子一脸鄙视道,“哎呀你快看,是宦青师姐,我的女神!她在看咱们呢!”

    说罢正欲拉着从天去静淑苑跟几个女孩套套近乎,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挡了回来。

    “哎哟,这不是胖墩‘邱明’吗?怎么,看你这幅架势,也来参加试炼大会啊?”从天定睛一看,这挡住小胖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一明。这高一明身形高大肥胖,比两人高过半头,穿着一身练功服,一脸挑衅之色。

    语毕,不等小胖子答话,高一明随手将小胖子拨开。转头矮下身子,盯着从天,“小子,这次你死定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从天自打看到高一明起,心里就大大的不爽,不屑道:“嘿嘿,谁死还不一定呢!”

    “哎哟,我看你是整天在静淑苑读书读傻了吧,你看看你,傻不拉几的,修炼十年还在凝气三阶打转,哈哈!”高一明神情倨傲,郭有才不知何时也站在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嗤笑、不屑的表情。

    “你莫不是以为,凝气境能打过筑基期?哈哈!”两人大笑不已。

    小胖子邱明方才被高一明轻轻一拨,感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从右侧臂膀处传来,登时“蹭蹭蹭”退出好几步远,此刻脸色稍白,走上前拉着从天低声道,“我们走吧,不要跟他们在这里废话。”

    几人在这里一番对话,声音不小,片刻间便有不少人在旁边观看。众人只见从天与高一明争吵,顿时在旁边指指点点一番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