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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希望
一处森林之中，有鸟兽的声音，这里是大楚少数没有被异族侵占的地方。
整个大楚的疆域非常辽阔，即便是两大种族联合入侵，不花一点时间就想彻底占领，是完全不可能的。
再加上现在的大楚，各方势力都在拼死抵抗，一时间想要得手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处寂静的山洞中，莫缺静静躺在用荒草铺垫的地面上。
他动了动眼皮子，呼吸绵长，幽幽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东西，除了陌生的环境之外，就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醒了。”
那人转过身，将一壶水递到莫缺的面前。
看着这一个人，莫缺愣住了，甚至忘了伸手去接这一壶水。这一刻，千言万语涌上嘴边，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说了一句。
这将他从那小岛上救回来的人，是莫霄。
如今的莫霄，已经是聚元境强者，脸庞上多了些许风霜之意，也多出了一些伤疤。
若是说以前在青石城的莫霄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那么现在的莫霄，便是一个真正浪迹江湖的武者。
他轻轻一笑，将莫缺扶了起来:
“好好休息，这里不会有人找得到。”
莫霄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自然，不过这落在莫缺眼中，还是和当年在青石城的时候一样。
亲切的温暖。
在莫霄的眼中，有着隐藏不住的骄傲之色，他自从来到大楚之后，一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也没有去找凌家。
当战乱爆发，魔域第一次入侵的时候，莫霄才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他开始猎杀魔人和冥人。
这一身的实力，也都是这样来的。
至于其中的艰苦和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他没有说。
往事一幕幕在心头闪过，最终莫霄也只是轻声一笑。
“儿子，这些年你的一切，为父都知道，为父以你为傲！”
莫霄声音有些激动的说着，这些年他没有联系莫缺，并不代表他没有关注着莫缺。
英雄大会上，文采过人，力压群雄这些都被莫霄看在眼里。
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在莫缺面前，因为他想要看看，自己的儿子，能够独自成长到什么地步。
莫缺的一切，都让莫霄感觉到无比欣慰，如今整个大楚更加混乱了，魔族冥族两个古老的种族联合入侵，大楚各方势力拼死抵抗。
为了家园和生存，不少隐世闭关的老怪物统统出关。
“我睡了多久？”
在被莫霄救回来的时候，莫缺的意识没有涣散，但他处于一种非常疲惫的状态，这一觉睡的时间可能不短。
“你已经昏迷七天了。”
莫霄说道。
接下来，莫霄向莫缺说了这些天大楚的情势变化。
附身在玉人王身上的冥神魂阴，因为玉人王的身体只达到伪渡劫的境界，因此他的灵魂不能附身太久，在三天前已经返回冥界的冥河了。
他是第一个从冥河中复苏的老怪物，一身实力恢复不到两成，一共分出两道分身，一道附在玉人王身上，一道附在柳家家主柳太初身上。
攻陷剑神岛的，就是附身柳太初的那一道灵魂。
如今他返回冥河，默默恢复，同时还要想办法将另外八个同伴也给复活，倒是没有再降临过大楚。
大概是觉得大楚已经是囊中之物，被攻陷是早晚的事，因此他并不着急。
“那……外公的情况呢？”
沉默半晌，莫缺问道。
莫霄和凌苍关系向来不和，当年也是凌苍将莫缺的生母凌仙逐出家门，所以对于凌苍，莫霄一直都有些排斥。
莫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不过他现在，还是得问清楚。
“凌苍，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冥神基本上不管大楚的事，他正在一心一意恢复自身，凌苍被困在炼化大阵内，有最新消息传出，凌家组织过许多次救援行动，都以失败告终，不过现在凌苍已经修炼成了圣龙之躯，不会那么轻易被炼死，加上凌家的人在都在想方设法救他，如果那个冥神不出手，他应该还能支撑一年时间，当然，也有可能是几个月。”
莫霄语气有些生硬，不过还是将所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
这倒是让莫缺微微松了一口气，凌苍不仅仅是凌家之主，更是凌家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如果他死了，整个凌家的人都会彻底崩溃。
对于那冥神的虚弱程度，莫缺也早有预料。
他刚刚复活，实力只存一成，便撕裂了位面屏障，之后又化出两道分身，攻击剑帝峰和剑神岛，即便是强悍如冥神，这样的消耗也是巨大，不得不立刻回到冥河中修养。
但他这两次出手，却是让整个大楚陷入绝对危机，单单是撕裂了位面屏障，这就是足够令人绝望了。
不过冥神不再降临大楚的话，那么大楚的覆灭还不至于那么快。
沉默片刻，莫缺又道:
“爹，你为什么要疯狂的猎杀那些异族？”
莫霄的行事风格极为暴戾，就像是有血海深仇。
并且莫霄能够在这短短几年之间，从凝灵境突破到如今的聚元境，可想而知他经历了多少厮杀。
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莫霄竟是神色兴奋的说道:
“我……我找到了能让你娘复活的办法！”
闻言，莫缺一愣，然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凝重的看着莫霄。
“爹，你是说圣人之力？”
“对……我知道圣灵境强者，拥有倒流时光的能力，只要达到那个境界，我就可以将整个时光倒流回去，回到你娘还活着的时候，回到过去，将一切都给改变，你娘就不会死，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完完整整的生活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不择手段，无论要杀多少人，做多少违心的事，我都一定要做到。”
莫霄兴奋又激动的声音，却是让莫缺眉头紧皱。
这是有违天道轮回的方法。圣灵境被称之为神灵之下第一人，是武道的大圣者，拥有逆转阴阳，倒流时光的可怕神通。
倒流时光，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将原本要发生的事改变，这的确是大圣者可以做到的事，但这样做的后果，却是无比沉重。
当年他曾见过一位圣灵境，扭转时光，改变了某些事，但是，他违反了天地轮回的秩序，被天地抹灭了。
上万年的修为，烟消云散。
不入神灵，终究为凡，任由武道达到圣境，依旧不能逆天而行。
但是莫缺，不能出言打破莫霄的幻想，因为这可能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凌仙死后，唯一支持莫霄的是莫缺，当莫缺能够修炼，并且比很多人都要优秀的时候，莫霄就已经满足了，那个时候，他甚至想要随凌仙而去。
莫缺不忍打破父亲的想象，即便那真的只是幻想，他也不忍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