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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他与爱同罪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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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过去了半小时。

    代驾瞄了眼仪表上显示的时间, 手指握着标有奔驰标志的方向盘努力凹造型, 用力过猛,双下巴都挤了出来,这才终于拍出一张除了大G标志锃亮,背景虚化, 手指修长,装逼装得十分内涵典雅的……游客照。

    他皱眉看了半晌,下车。

    调了小视频模式,视角从完整的大G侧身到他开门进入驾驶座, 最后对准他, 他露出个灿烂之极的笑容:“帅不帅?”

    录完, 他看了一遍回放,满意至极, 顺手发到朋友圈。

    正享受着朋友圈满屏“卧槽帅炸了”的恭维,一抬眼, 瞥见燕绥和那军官一前一后从岗亭走出来,他“嗤”了声, 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傅征送她出来,近到车前,跟汇报行程一样交代了一句:“明天拉练去营地, 等集训结束才回来,十天。”

    燕绥“哦”了声:“是不是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傅征颔首。

    燕绥藏都没藏她的失望之情, 满眼可惜:“那你回来了给我个信啊。”

    她一副“失去了明天睁眼醒来的动力”的表情委实感人, 代驾“呸”了声, 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一句:“他外面都有别的女人了,还能把你当回事?想什么呢,我看着你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啊!”

    他陡然出声,刷满了存在值。

    傅征转头看他。

    他的眼眸即使在日光强烈时也漆黑得像是个无底洞,更不用衬着夜色时,那双眼就像深夜的大海,涌动得是无边的墨色的浪潮。

    代驾被他这一眼看得底子都虚了,眼神飘了飘,有些怂。但转念一想,他又没说错,该心虚的人怎么也不该是他。于是,又鼓了胆气,挺起胸板,壮胆似的吼了声:“我燕姐亲口说的,我难不成还冤枉你了?”

    “被亲口”的燕绥这会想把代驾那颗项上狗头拧下来的心都有了……

    她都没敢看傅征的脸色,怒瞪了代驾一眼,一掌把他探出来还欲辩个黑白的脑袋推回去,冷飕飕警告:“不想死就把窗给我关上。”

    安静了几秒。

    车窗飞快升起。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也得先留着命不是?

    燕绥回过头,挠了挠下巴,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解释。

    傅征抬腕看了眼时间:“赶紧回去。”

    面无表情,语气正常……那应该是不计较了。燕绥松了口气,刚拉开后座的车门,听他不疾不徐的又补了一句:“回来再跟你算账。”

    燕绥背脊一凉,上车的动作更麻利了,关上车门,她这才降下小半截车窗,露出一双眼睛:“傅长官再见。”

    车在岗亭前的大片空地上掉了头,往来时的路回去。

    上了车道,再也看不见傅征,燕绥收回视线,一脚踹在椅背上,震得代驾吓了一跳,嘀咕:“车贵着呢,你踹它我心疼。”

    “你刚那行为算不算出卖我啊?”燕绥弯腰,长腿一迈,按着前排两侧座椅一个借力,坐回副驾。

    “哪算出卖啊,我这是帮你认清那渣……”男字还没出口,听她不悦的“啧”了声,代驾翻了个白眼把话吞回去,腹诽:没救了没救了,恋爱脑病入膏肓。

    “他算渣男这世界上估计就没好男人了。”

    这年头,男人对送上门的女人,不玩暧昧,不择备胎,不做中央空调。还生怕会辜负了她,就差给她盖个戳,发通行许可证了。

    像是终于良心发现,燕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侧目觑了眼还活在自己设定里的代驾,澄清:“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代驾目瞪口呆。

    不是男朋友不早说?!

    他他他他还以为……他他他他还……靠!

    他这会想起傅征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心里还发毛。刚才那副雄肝义胆怒怼渣男的勇气瞬间还给了梁静茹,他“的的”地牙齿上下打颤,脸色发白,从兜里摸出手机强行塞给燕绥:“姐,你快给我查查,我刚才对他……那样,会不会被送进派出所去啊?”

    “你想得美。”她接稳手机,低头一看。

    已经解锁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他刚发朋友圈的小视频,最后那句“帅不帅”说完,他还咬唇放电,看得燕绥一阵心里不适。

    她沉默了几秒,说:“没看出来你挺有做微商的潜力。”

    代驾“啊”了声,不解。

    燕绥好心地解释道:“你这视频拍的跟微商逛4S店,拍个照说自己今天赚了豪车房子明天赚了一座岛一样没有水准。”

    代驾内伤。

    燕绥顺便又补了一刀:“我记得4S店微商拍照要付钱吧,我不收多,下次再拍照一百一张收费,小视频按秒计时,一秒收五十。”

    代驾吐血,再开口时跟肾虚一样,提不起力气:“燕姐,你们当老板的,是不是一高兴就特别喜欢压榨底层民工……”

    他是真社会底层人员。

    燕绥指了指自己,问:“我高兴得有这么明显?”

    代驾点头:“就差放鞭炮庆祝下了。”

    ——

    燕绥一早有个常会,忙完到中午,又被燕沉叫去就“利比亚的海外建设项目负责人”拟定候选名单,午饭也在他办公室一并解决了。

    下午才抽空把辛芽叫进来,边批着文件边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的,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回家都快十点了,就没跟你说。”辛芽瞄了眼她桌上只剩下浅得能见底的茶水,去茶水间给她重新泡了一杯。

    回来时,燕绥在打电话,见她进来,指了指待客的沙发示意她去那里等她。

    电话是燕戬打来的。

    父女俩约定过,燕戬每去一个地方,无论是邮件还是电话方式,都要给燕绥报个平安。如果燕戬被某座城市绊住脚,停留得久了,会习惯性地给她寄跨洋明信片。

    漂洋过海的信件,往往到达时,他早已去了另一个国家。

    两年多,除了偶尔视频,父女俩始终是这种模式互相联系。这种用国内眼光来看有些寡淡的亲情维系,对于燕绥和燕戬而言,恰恰合适。

    这个时间,应该是冰岛的清晨。

    燕戬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夜没睡,低沉沙哑,带着淡淡的疲惫:“我下午的飞机,去瑞典。”

    “我昨晚给你外公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了一些事。”

    燕绥不用猜都知道郎誉林会跟他说什么,她拧眉,一时不知道怎么要怎么宽慰他。

    她不说话,燕戬也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有汽车开过,短促的一声喇叭从大洋彼端传来,燕绥像是突然回过神,笑了笑:“你把燕氏交给我,那种时候我不去,谁去?”

    燕戬笑了声,郁结了一晚的消极情绪淡了些,他试探着问:“小绥,你要是太累可以告诉爸爸,让爸爸回来给你分担一些。”

    燕绥想了想,说:“再过一个月,妈妈的祭日。你回来看看她吧。”

    ……

    挂断电话,燕绥站在窗前良久,久到仿佛忘记了办公室里还有辛芽在等她。她垂眸,看着高楼之下,楼高层错,半个南辰市都映在她的眼底。

    她闭了闭眼,缓过眼角那阵酸涩。再睁开眼时,眼底情绪尽收,她转身,看着坐立不安的辛芽,声音微哑:“开始吧。”

    辛芽还是头一次看燕绥和燕戬通完电话是这幅表情,迟疑了下,才说道:“我出门没多久,苏小曦和我通了一次电话,把原定在中介汇合的地点直接改成了下午要去看的小区。那段路修路,路况不太好,我就迟到了半小时……”

    她抬头觑了眼燕绥,见她面色不变,这才继续道:“因为不认识,她对我也没有很热情。陪她跟着中介看了几套房后,她选了临江小区八十八坪的小套房,小是小了点,但客厅卫生间厨房餐厅挤一挤还都挺齐全。”

    燕绥毫不意外。

    大套的合租她不喜欢,担心迟宴回来不方便,这个燕绥理解。

    六十坪的单身公寓,苏小曦又嫌太小,担心迟宴个子高,进来会觉得逼仄不想多待,这个燕绥也尊重。

    择中给她挑了些房源,不是地段不好,房子太旧,还有小区的狗太多,房东看着不够面善的理由。

    不过现在房子租下来了,旧事翻篇。

    她回办公桌后坐下,问辛芽:“她租了多久?”

    “一个月。”辛芽也觉得奇怪,“她租的是短期,中介说半年租金可以再打折,她也没动心,好像就打算住一个月。”

    燕绥“嘶”了声,眯了眯眼。

    “我以为她手头拮据,就说需要帮忙的话我手头还有点。签合同付款的时候,我悄悄瞄了眼……她存款比我多多了。”辛芽撇了撇嘴,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苏小曦当时的那个笑容有些膈得慌,人家指不定嘲笑她多管闲事呢……

    “签完合同七点多了,她请我去吃饭,说耽误了我一下午不好意思。”辛芽舔了舔唇,继续道:“我就说,你忙着走不开,又担心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不安全,于情于理我都该帮这个忙,让她别放在心上。”

    “然后跟你料得差不多,吃饭的时候她果然跟我打听。问你做什么的,我就照你教我的,先说自己是助理,再说你是我同事,她就先入为主以为你也是助理……又问我,既然是助理,那辆大G是不是开了老板的车,我说是啊。”可不是老板的车么,燕绥就是大老板啊!

    燕绥看她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失笑:“去倒杯水,慢慢说。”

    辛芽火速回茶水间拿了自己的茶杯,好好润了润嗓子,“燕总,我觉得这个朋友不能深交。”

    燕绥翻文件的手一顿,抬眼看她。

    辛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跟我挑拨你来着,说你跟她认识都快一个星期了,绝口不提这车不是自己的,暗指你虚荣。”

    燕绥笑了笑,没作声,她想听的还没听到。

    “后来我就问她工作打算怎么办,幸好她没问我在哪工作,否则我脱口一说燕氏……她就是个傻子也得猜猜你和燕氏什么关系了。”

    燕绥喝了口水,“嗯”了声,问:“她想干什么我已经不关心了,她还问你什么了?”

    “她问我,你跟傅长官是什么关系……说能帮忙接待朋友应该是男女朋友。”辛芽挺直了背,落字铿锵有力:“我帮你承认了。”